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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桂系军阀人物:陆荣廷

辛亥革命后至解放前夕这一历史时期,广西先后被代表帝国主义、大地主、大买办阶级利益的旧桂系和新桂系两个军阀集团所统治。

陆荣廷是广西旧桂系军阀头子,他原是清朝官吏(广西提督),后来窃取了辛亥革命成果,充任广西都督,他网罗了一批亲信,如:谭浩明、陈炳坤、莫荣新、马济、沈鸿英、韩彩凤、林虎、林俊廷、韦荣昌等,形成了以他为一首的旧桂系军阀集团。

年少贫苦,落草为寇

陆荣廷的幼年生活十分悲催。他原名陆阿宋,壮族,广西武鸣县垒雄村人,1858年(咸丰八年)出生。父陆业秀,务农,家贫。陆阿宋两岁时,其父病死。其母欧氏即携小阿宋到武鸣县城居住,以割马草和挑水卖为生。期间,陆阿宋曾读私塾一年,10岁时,其母欧氏又病死,阿宋无所依靠,只得去黄某雨伞店做小学徒工。不知何故,学艺不成,后被店主解雇,流浪街头,乞讨为生,间或靠偷窃过活。

1874年,年已十六岁的陆荣廷成为武鸣县街头混混,因常年小偷小摸,积怨太多,在家乡无法谋生,乃远走龙州,混迹赌场,帮赌场扫地、烧茶水以维持生活,但仍有梁上君子勾当。龙州衙门差役梁亚珠,与陆相识,梁年老后,行走不便,陆多次代替梁送公文到崇善、宁明等处,开始接触官家。

1878年,已二十岁的陆荣廷,一次与龙州惯盗张拉珠合伙盗窃,因分赃不均争执,被张打伤。陆乃离开龙州,去水口,得到撑渡谭泰源(即谭浩明之父)帮忙,当了一段时间的撑渡工,谭将其女许配给陆荣廷为妻,从此,陆在水口有了家。1882年,水口关总兵程武英招陆为亲兵。中法战争期间,程部一直驻防水口,未参加战斗。这时,陆加入当地帮会三点会,成为一名首领。

1886年,清政府大量裁军,陆荣廷被裁。后与三点会闭亚一、韦老四等十余人合伙,上山当绿林(土匪)。他们活动于中越边境,重点抢夺法国侵略军的枪支、财物。

不久,闭亚一在那兰被法军杀死,陆荣廷等寻仇报复,向驻水口的清军管带彭结斋借得枪弹,再攻那兰,击毙法军官兵多名。经此一役,陆荣廷名声大噪,队伍迅速发展到二、三百人。法国驻越南总督因法军屡被攻击,电请清政府查办陆荣廷。清政府责成驻龙州的广西提督苏元春处理,派人向陆招降。

昔年绿林,入伍从军

1897年陆接受苏元春招安,并改名陆荣廷,字干卿,编入建字营,先任邦带,接着汪管带,驻防龙州。1902年任建宇营统领,1903年两广总督岑春煊升任其为荣字军十营统领。

1903年一1905年广西爆发了人民起义高潮,清政府下令清剿,两广总督岑春煊奉命镇压,调了粤桂滇黔湘等省大军围剿。由于陆荣廷出身于会党、游勇,与人民起义中绿林豪杰有过联系,岑特命陆负责镇压广西各州县人民起义。1904年5月著名会党领袖陆亚发在柳州起义,陆奉命进剿,增编五个营军队,亲自率队由武鸣出发,会攻陆亚发起义军。陆部在六甲、南丹等地击败起义军,追入贵州省境内,起义军被杀害者不计其数。因而得岑春煊的器重,升任为巡防营统领。

1906年他率领荣字军十一营,驻扎在龙州、镇南关等地,陈炳馄、林俊廷、谭浩明等人在他手下充当管带。同年夏到日本考察军事,年底返回龙州。

1907年冬孙中山、黄兴指挥革命党人一举攻占镇南关右辅炮台,巡防营统领陆荣廷见镇南关已失落,为缓兵之计,特派一樵妇送密函到革命军处“请降”,革命党人还以为陆是真降,可作为内应的力量。而陆完全是假降,是年11月初清政府限令陆荣廷和边防军总领龙济光七日内夺回镇南关炮台。陆、龙即率清兵数千人,围击、镇压革命党人,三天后攻陷了炮台。事后,陆荣廷升任为右江镇总兵,不久,改任左江镇总兵。1911年6月,又提升为广西提督,驻南宁。

都督广西

1911年10月武昌起义爆发,全国各地纷纷响应,广西革命党人亦积极行动起来。梧州、桂林、南宁相继宣布独立。11月7日广西巡抚沈秉堃和布政使主芝祥在省会桂林通电宣告广西独立,沈为正都督,王和陆荣廷为副都督。陆当时驻南宁,原是广西提督,握有重兵。革命党人考虑到争取陆对瓦解清朝宫吏及派兵北伐等在客观上对革命有利,曾派了代表与陆谈判,迫于形势,他表示同意革命党人“主张,“附和共和”,于11月9日在南宁开大会,宣布南宁独立,成立了以他为首的南宁军政府。事后,革命党人促陆早日派兵北伐援鄂,陆根本不答应。当时,革命党人已识破其假独立的阴谋,准备再发难,被陆侦知,他先下手逮捕了革命党人谭昌等,并派兵包围了新军,勒令缴械。从而巩固了其在南宁的地位。

陆极力排斥异己,沈秉堃和王芝样已感到陆威胁日甚,先后借援鄂北伐为名而离开广西。陆便由安边道陈凤昭和标统陈炳馄等地方实力派推举为广西都督,于1912年2月率军进入桂林就都督职务,次年又兼任广西民政长,并把省会由桂林迁到南宁。从此,他独揽了广西军政大权。

陆任都督后,政治上最信任的,是一批科举出身的清代官吏,如林绍斐(秀才)、李开侁(举人)、陈树勋(翰林)、崔肇琳(翰林)、唐钟元(进士)等。他们号称“智囊”,分别被任为参谋长、司长、厅长、镇守使等职,为陆出谋划策。军事上的实权,则掌握在陆的拜把兄弟陈炳焜、妻弟谭浩明、旧部属莫荣新、林俊廷、韦荣昌、黄培桂以及儿子陆裕光、义子马济、乡亲李祥禄、蒙仁潜、陆福祥等人手中,他们担任师长、镇守使、司令等重要军职。除此以外,陆荣廷所任用的文武官员,从籍贯方面来说,以陆的家乡武鸣县、陈炳焜的家乡马平县、谭浩明的家乡龙州县为最多。当时有人讥讽他的用人标准是“非龙即马,不平则鸣”。

当时,广西生产落后,财政困难,清末期间,每年靠广东、湖南、湖北三省补助白银38万两,称为“协饷”。民国以后,协饷中断,藩库存款又被沈秉堃、王芝祥以北伐为借口,提取罄尽。刚坐上都督大位的陆荣廷心中焦急,参谋长林绍斐献策:一是开始收捐和征收鸦片烟税,二是发行纸币。陆采纳林计,在全省各城镇开赌收捐,向鸦片烟帮收取保护费,并向上海商务印书馆订印纸币1200万元。从1912年到1921年,陆荣廷在广西共发行纸币2700余万元。搜括了不少民脂民膏。

反袁讨逆

1913年,孙中山发动“二次革命”,潘乃德等奉命来南宁,策动陆荣廷反袁世凯。陆不加理会,坚决拥袁,派军镇压刘古香、刘震寰领导的柳州反袁起义,枪杀了刘古香等多人。策动湖南独立反袁失败后逃入广西的著名人士蒋翊武,也被陆荣廷杀害于桂林。在广西从事“二次革命”活动的农实达、李应元、李群等人,先后被杀害。陆荣廷还以大批军火供应辛亥革命后败退梧州的原广东提督龙济光,帮助龙进兵广东,镇压“二次革命”。“洪宪皇帝”袁世凯鉴于陆的竭力效忠,于1914年6月授陆为宁武将军,1915年3月,又晋升陆为耀武上将军。

但是,陆荣廷和袁世凯这一南一北的大军阀.之间存在着重重的矛盾。陆急于扩大地盘,垂涎两广大权,而当时广东为袁的亲信龙济光所掌握;袁对龙更重视更信任,加深了陆的嫉恨和疑心;袁为监视陆地行动,1915年9月派其亲信王祖同为广西巡按使兼办广西军务,为控制陆,袁还将陆之爱子陆裕勋扣留在袁府当待从武官,实为人质。后来,陆称病要求其子回广西,袁假意派人护送,途经至武汉时便将陆子毒死,此时,使陆对袁深怀大恨。

尽管如此,陆在表面上仍极力表现出唯袁命是从的样子,他还与王祖同发出联名劝进电报,劝袁世凯称帝。

1915年12月25日,蔡锷等在云南组织护国军,起兵讨袁。云南方面派代表到南宁劝陆响应,陆暂未响应。袁世凯决定1916年废民国纪元,改为洪宪元年,正式称帝,陆仍假意遵从通令改元。这样,陆进一步骗取了哀的信任。3月7日特委任陆为贵州宣抚使,讨伐贵州。陆借此机会向袁索取步枪五千支,晌钱一百万元。晌械到手后,陆率兵十二营由南宁出发,于3月11日到达柳州,佯装前往贵川讨伐,实则不再前进。3月中旬,按照早已布置的密令,陈炳煌在南宁发电报告,、马济(副司令)、黄自新(司令)等在百色、恩隆一带已将袁派往云南讨伐的龙觐光部消灭,并俘获龙父子。得讯后,陆即在柳州发布护国讨袁通电,3月15日宣布广西独立,参加讨袁护国,令桂军韦荣昌、林俊廷、沈鸿英等部开入湘桂边境,准备向湖南进攻。4月6日,龙济光被迫宣布广东独立。4月8日,陆与梁启超启程赴粤,与龙济光会商讨袁事宜,13日到达梧州。他们得知,奉派赴粤参加会商的代表汤觉顿,在广州被龙部击毙,即停上入粤。令旅长莫荣新率部东下,会同反龙的广东肇阳罗镇守使李耀汉进军三水,向龙济光施加压力。

1916年4月19日,岑春煊从香港到达肇庆,带来从日本借得的军饷100万元及大批枪械。陆荣廷与梁启超到肇庆迎接岑春煊,龙济光亦到肇庆与陆等会晤。5月1日,在肇庆成立两广护国军都司令部,推举岑春煊为都司令,梁启超为都参谋,李根源为副都参谋,章士钊为秘书长,杨水泰为财政厅长。5月8日成立军务院,推唐继尧为军务院抚军长,岑春煊为副抚军长,梁启超为政务委员长。陆荣廷为9名抚军之一。唐继尧远在云南,由岑春煊代行抚军长职权。岑手无重兵,一切惟陆的马首是瞻。

接着,陆荣廷亲率部队一万人,取道柳州、桂林、全县直指湖南,配合云南护国军向北洋军进攻。5月中旬,陆荣廷部进入湖南,下旬到达衡阳。袁世凯的亲信、湖南都督汤芗铭为大势所迫,亦宣布湖南独立,接着乘船北遁。湖南独立,使重病的袁世凯怨愤交加,于6月6日死去。

达到巅峰

袁世凯死后,黎元洪继任总统.大权落在国务总理段祺瑞之手。龙济光表示拥段,宣布取消独立,阻止李烈钧部北上。李、龙两军在韶关发生战争。陆电莫荣新率桂军向广州挺进,夹攻龙济光。7月31日龙军退出三水,退守广州。7月6日,段祺瑞被迫调龙济光为两广矿务督办,驻海南岛,任命陆荣廷为广东督军、陈炳焜为广西督军。不久。段祺瑞又令陆荣廷暂署湖南督军,以龙济光暂署广东督军。这一命令,实际是使龙济光赖在广州不走。陆深知湖南不及广东富庶,而且有北洋军驻扎,不易对付,于是借口国务院既委自己为广东督军不便再署理湖南,坚辞不就,将入湘部队移向广东,龙济光寡不敌众,只得率部退驻海南岛。9月23日,陆在肇庆就任广东督军,10月14日,自佛山率桂军入广州。在广东,陆荣廷任命莫荣新为广惠镇守使,以林虎为高雷镇守使。以沈鸿英为钦廉镇守使,以李耀汉为肇阳罗镇守使。在广西,陆荣廷以陈炳焜为督军兼省长,以韦荣昌为桂平镇守使,以林俊廷为桂林镇守使,以黄培桂为龙州镇守使。

于是,陆荣廷便完全控制了两广的实权,把桂系军队扩充到五万人,成为西南各省中最大一支军事力量。时人有“北冯(国璋)南陆”及“北张(作霖)南陆”之称。

10月30日,国会选举副总统。北京的广西籍议员如郭椿森、龚政等,以陆有“再造共和”之功,推陆为副总统候选人,陆的谋士李静诚等,也一再怂恿陆参加竞选。陆荣廷则说:竞选需要一笔钱去活动,纵然当选,无异用钱买来,面子不好看,表示无意竞选。结果冯国璋当选为副总统。陆不与冯国璋争夺副总统,他们之间的关系得到和缓改进。

黎元洪与段祺瑞争权,想拉拢陆为已助,电陆入京晤见,3月26日,陆抵北京。他向黎、段表示,自己年事已高,乞归田里,并荐陈炳焜以代。黎、段深知陆的意图是以退为进,4月10日,乃任命陆为两广巡阅使,任陈炳焜为广东督军,谭浩明为广西督军。北洋政府承认了陆荣廷在两广的统治权,陆荣廷进京的目的已经达到,于是匆匆返回南宁。陆在南宁既不设两广巡阅使署,也不通电就任两广巡阅使职,而是长住武鸣宁武庄,吃喝玩乐,窥伺时局变化。

护法混战

1917年7月张勋复辟期间,曾企图拉拢陆荣廷为其复辟出力,请陆当六巨头先老院成员;复辟后又委派陆为两广总督,封为一等公爵等。陆城府极深,察知张勋复辟成功的希望不大而不愿卷入。张勋复辟十二天就破产,段祺瑞重任内阁总理,冯国璋代理总统。段祺瑞拒不恢复临时约法和国会,孙中山发出“护法”号召,于7月初旬率领海军从上海启程南下广州。

这时,段祺瑞企图武力统一中国,引起西南实力派的反感和恐惧。为求自保,陆荣廷提出“桂人治桂”的口号。1917年6月20日,陆荣廷授意广东督军陈炳焜 和广西督军谭浩明联盟通电,宣布两广自主。所谓自主,与独立有所区别,是一种半独立状态。自主时期,两广不受北京内阁的干涉,但遇有重大问题,仍可直接请命总统。桂系提出两广自主,目的是稳固地方割据,但客观上也为孙中山南下开展护法运动提供了有利条件。

1917年7月6日,孙中山与廖仲恺、朱执信等南下广州,利用两广自主的局面,联合滇桂军阀,举起了维护《临时约法》的旗帜。7月21日,北京海军总长程璧光和海军第一舰队司令林葆怿联名通电,响应孙中山的护法号召,率舰队南下广州。8月25日,非常国会在广州召开,通过《中华民国军政府组织大纲》,成立护法军政府,选举孙中山为大元帅。

由于两广宣布自主,广州护法军政府成立,段祺瑞决定征讨西南及两广,计划由四川进攻云南、贵州,由湖南进攻两广,主要战略目标是广东,而湖南便成为南北争夺的前哨站。8月6日,段祺瑞派心腹大将傅良佐为湖南督军取代亲南方的谭延闓 。谭延闓 急电陆荣廷求援。陆荣廷乃于10月3日南宁召开两广军事会议,讨论援湘问题。会议决定:由陈炳焜 、谭浩明、程璧光、李耀汉联名通电,斥责段祺瑞毁法叛国,发动内战的罪行。提出迎接黎元洪复职,罢免段祺瑞,恢复国会,撤回傅良佐等四项主张。还决定:推广西督军谭浩明为两广护国军总司令,广西出兵四十五营,广东出兵三十五营,共八十营组成五个军,由陆裕光、林俊廷、韦荣昌、马济、林虎分别任第一至第五军司令,出兵援湘。10月6日,护法军湖南总司令部成立,程潜为总司令。接着,湖南护法军与北洋军在湘潭交战,护法战争正式爆发。

再说陈炳焜出任广东督军后,同样面临广东局面的一大堆难题,既要“自主”于北京政府之外,又要应付护法军政府;既要和广东省长李耀汉争权夺利,又要提防入粤滇军及广东地方军事势力的坐大。陈炳焜 虽然粗通文墨,能力比谭浩明强,但也无法处理好广东事务而大失人心,遭到各方的强烈反对,陆荣廷只得于11月间由莫荣新接替陈炳焜出任广东督军。

莫荣新出任广东督军后,秉承陆荣廷的指令,排挤并驱逐省长李耀汉。李耀汉是广东新兴人,也是绿林出身,后被清廷收编。辛亥革命后,投靠龙济光,出任肇阳罗镇守使,建立肇军。1916年见龙济光大势已去,响应护国军迎滇、桂军到肇庆,后出任广东省长。李耀汉受桂系军阀排挤,被撤消省长和肇阳罗镇守使职务,并遭通辑,只好率部重返肇庆、新兴一带。

当桂系在广东的地盘进一步巩固后,又对孙中山的护法军政府施加压力,陆荣廷联合滇系军阀,与北方政府妥协,通电主和。1918年1月,组成护法各省联合会。1918年4月10日,非常国会通过了《修正军政府组织法》,改大元帅首领制为七总裁合议制,由唐绍仪、伍廷芳、孙中山、岑春煊、陆荣廷、唐继尧、林葆怿为总裁,旋即推举政学系首领岑春煊为主席总裁。改组后的这政府完全由桂、滇军阀及其附庸政学系所控制,护法成为空名。孙中山见状,于5月4日辞职,5月21日离穗赴沪。第一次护法运动亦告结束。

盛极转衰

1920年6月,孙中山特派朱执信、廖仲恺到漳州,力速陈炯明回师广东,肃清桂系军阀,建立广东革命根据地。孙中山同时派绍桢回广东,在江门等地领导民军起义,配合粤军回粤。7月11日,直皖战争爆发,几天后,皖系失败。桂系与直系早有密约,相约北倒段,南倒孙,陆荣廷认为时机已到,乃于8月11日通过军政府下了进攻福建粤军的动员令,以沈鸿英为总司令,分三路进攻粤军。8月12日,粤军在漳州公园举行返粤誓师大会,同时发出讨伐桂系广东督军莫荣新通电,第一次粤桂战争(又称两广战争)爆发。

8月16日,粤军分三路进攻桂军:左路由参谋长邓铿指挥,自诏安直超黄岗、澄海,占领汕头;中路由陈炯明亲自指挥,对枫朗、高陂桂军作重点突破,进攻饶平、潮安;右路由许崇智指挥,出上杭、永定,进攻大埔、梅县、兴宁等地。桂军的军事实力虽然占优,但桂系占据广东四年,作恶多端,广东人民恨之入骨,故粤军进攻时,广东各地军民纷纷起义响应。同时,虎门要塞司令丘渭南、广惠镇守使李福林、广东护国第五军军长兼广东省警察厅厅长魏邦平等又宣布脱离桂系,响应粤军,桂军兵败如山倒,狼狈溃退。10月22日,惠州失守;10月28日,广州失守,莫荣新、沈鸿英等率桂军残部逃回广西。粤桂战争以桂系战败而告终,从而也结束了桂系军阀对广东长达四年的统治。

桂系退出广东后,孙中山于11月重返广州恢复军政府,宣布继续护法。1921年4月7日,非常国会和参众两院联合通过了《中华民国政府组织大纲》,并选举孙中山为非常大总统。此时,湖南督军赵恒惕出面“调解”,劝两广息兵,陈炯明亦通电赞成,但陆荣廷表示要陈炯明驱逐孙中山出境,才能弃怨修好。6月13日,桂军分三路攻粤。6月26日,孙中山发布命令,派陈炯明为“援桂军”总司令,率兵攻桂。

战争开始不久,重镇梧州被粤军攻陷,随后,双方在北流一带展开激战,很快,桂军溃败瓦解,前敌指挥官刘震寰阵前倒戈;龙州镇守使韦荣昌在桂平通电附粤;百色镇守使沈鸿英在贺县宣布自治,脱离陆荣廷,旧桂系集团分崩离析。在南宁广西督军署内的参谋甘朗廷、副官黄桂培以及林俊廷等便乘机发动签名反动陆荣廷,各部下级军官以及一些中上级军官都参加了签名。陆荣廷见形势已无法扭转,乃以依南宁绅商各界的请求为由,决定退出南宁。7月16日,陆荣廷通电下野,令龙州镇守使黄培桂移驻南宁,代理督军、省长两职。其部队一部分交陆福祥率领,退往武鸣,其余大部分撤往龙州。8月5日,韦荣昌迎接粤军和平开进南宁。陈炯明派黄培桂、韦荣昌主持改编桂军事宜。陆荣廷于是流亡上海,暂作寓公。

1922年6月.陈炯明背叛孙中山,粤军全部退出广西。7月,流散在桂西的陆荣廷旧部林俊廷、韩彩凤等以“自治军”名义,电邀陆荣廷返回广西。陆乃经越南返龙州,9月12日在龙州就任“广西边防督办”职务。1923年11月,陆又从龙州到南宁,任“广西全省善后总办”。

陆荣廷到南宁后,决心先整顿全省军队。但是,当时广西全省变成市场诸侯割据的局面,互相争斗和兼并,都不接受陆荣廷的节制指挥。当时主要的军事力量,除了陆荣廷、谭浩明的驻扎在柳庆和左右江的三万多人马外,就是数盘踞桂林一带的沈鸿英部二万多人以及盘踞梧州、玉林一带的李宗仁、黄绍竑 、白崇禧部一万多人(李、黄、白的崛起在下一节谈及)。沈鸿英自1921年6月在贺县宣布自治,脱离陆荣廷后,自称救桂军总司令。后率部退入湖南,投靠吴佩孚。1923年1月进入广东,参与击败陈炯明叛军,被孙中山任命为桂军总司令。但4月在广东花县新街率部叛乱,进攻广州。后被孙中山指挥滇桂粤联军击败,退回广西桂林。陆荣廷决定先打击沈鸿英,再消灭李、黄、白。

1924年1月,陆沈桂林之战爆发。陆荣廷乘沈鸿英又调兵准备进攻广东,后方空虚之机,谋夺桂林。当时恰巧吴佩孚赠送给陆荣廷的长短枪约二千支,子弹一批,运至湘桂边,等待接收。陆荣廷便以接收武器,需借道为由,率领韩彩凤、陆裕光所部四千精兵及幕僚“出巡”,进驻桂林。沈鸿英开始深信不疑,但日久未见陆部开拔,方知上当。3月,沈鸿英令邓瑞澍率部突然合围桂林,双方展开激战。这时,李宗仁、黄绍竑 抓住这个有利形势,决定联沈倒陆。李宗仁亲率一部由水路自贵县溯江直迫南宁;白崇禧率一部由陆路自贵县出宾阳、上林转武鸣,会师南宁,黄绍竑 留驻梧州作内应。6月25日,李、白两部进入南宁,省长张其鍠 仓皇由安南出走,投奔吴佩孚;陆荣廷部属蒙仁潜、陆福祥率残部逃往都安一带,与柳州谭浩明配合,侍机反攻。

再说陆荣廷被围桂林,老巢南宁及左右江各县被李、白占领,处境危急,吴佩孚令马济武卫军陈良佐团及湘军叶琪旅入桂,进行武装调停,迫使沈鸿英部撤围。于是,陆荣廷得以率卫队旅从桂林北门出城,退到全州,设行辕于湘山寺,韩彩凤率部从西门出,退往柳州。

李宗仁占领南宁后,成立定桂讨贼联军总部,以李宗仁为联军总指挥,黄绍竑为副指挥,白崇禧为总参谋长兼前敌总指挥。联军整编后,兵分三路,进剿陆荣廷残部。右路李宗仁、白崇禧联合沈鸿英向柳州进攻,韩彩凤败退黔湘边境。中路俞作柏向武鸣进发,消灭那马、都安一带的陆福祥、蒙仁潜残部。左路春宗铎溯左江直捣龙州,打败谭浩清等所部千余人。这样,陆荣廷的残余势力被消灭殆尽,陆荣廷于8月24日在全州湘山寺通电下野。不久,移居苏州。在此期间曾到天津住一年多,因病到上海医治,1928年11月,一代枭雄、桂系鼻祖陆荣廷,病死上海,终年七十一岁。

陆荣廷的失败,标志着旧桂系集团的结束,旧桂系的主要将领,也都失势并先后死去,如谭浩明,失败后移居上海,1925年在寓所被其卫弁枪杀。陈炳焜 ,失败后移居香港,1926年回柳州居住,1927年秋病死。马济,失败后投北洋军张宗昌部,任直鲁联军第十五军军长,1927年春在皖西抗击北伐军时负重伤,不久死于青岛。莫荣新,失败后离开广西,1927年返回桂平,1930年4月病死。林俊廷,在1923年曾投靠孙中山,被委任为广东钦廉高雷琼崖罗阳八属军务督办。1924年9月遭邓本殷部的袭击,败退回贵县。1925年春,自称建国联军粤桂边防军督办,攻入南宁,并宣布兼任广西省长。7月,李宗仁、黄绍竑 攻入南宁,林俊廷逃离广西,1933年在宁明病死。沈鸿英,与李、黄、白联合击败陆荣廷后,1925年初,又被李、黄、白击败,逃往香港,1938年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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