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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奴隶到皇帝,一路走来,他做对了什么?

在中国历史上,皇帝的出身可谓迥然有别,大不相同。有子承父业的秦皇汉武,有改朝换代的杨隋赵宋,有白手起家的“三刘”一脉,李自成放过羊,朱元璋放过牛,刘知远做过马奴,李昪曾与青灯古佛相伴……还有一位奴隶出身的皇帝,他就是十六国时期后赵的开国皇帝——石勒。

生而不凡 心有远志多磨难

石勒,本名㔨勒,字世龙,羯人,上党郡武乡县(今山西武乡)人。据史载,他是匈奴别部羌渠部落的后裔。所以,依附由匈奴人刘渊建立的汉赵政权就不难理解了。他的祖父耶奕于、父亲周曷朱皆为本部落的小头目,家世不显是板上钉钉的。

可是,在他降世人间却有异象出现。《晋书》有载:“勒生时赤光满室,白气自天属于中庭,见者咸异之。”等到他少年初立,随乡人到洛阳贩卖货物,他倚靠在上东门亮出的大嗓门,成功地将行经路过的尚书仆射王衍所吸引。这下不打紧,到底是有把刷子,人家竟从石勒发出的声音分辨出这小子将是个祸害。刚要派人抓他,人已走远了。

几年工夫,石勒已成长为孔武有力,弓马娴熟的一个棒小伙儿。当时,很多家乡父老都认为他前途不可限量,得到了郭敬、宁驱等人的采信并加以资助。

西晋太安年间,并州地方发生灾荒,石勒与一群做佃客的胡人一起逃难觅地求食。先是投奔到宁驱处,谁想有人要把他卖掉,亏得宁驱将他藏匿起来。就这样,石勒转而投奔纳降都尉李川。在途中遇见郭敬,说起自己的遭遇。这位昂藏七尺男儿,说到至情处,也不免下泪。郭敬也跟着唏嘘哀叹了一番,并馈赠衣食。

肚饱身暖之余,他的超凡识见就来了。他对郭敬言道:“今者大饿,不可守穷。诸胡饥甚,宜诱将冀州就谷,因执卖之,可以两济。”此论得到郭的首肯心折。

当时,建威将军阎粹向并州刺史司马腾提议:抓胡人到山东去卖充作军饷。于是,司马腾便派部将将劫掠的胡人两个一组用大枷枷在一处,准备送往冀州。可巧不巧的是,石勒也在其中。

期间,押送将官对他的辱骂和殴打自不在话下,幸得这一路上受郭敬所托得到郭阳、郭时两位的格外照拂,不致有害。没过多久,石勒被卖到荏平师欢府中做奴仆。

石勒在师欢家下地做活时,常会听到鼓角之声。他将这事告诉同伴,并强调说小时候在家乡也经常听到。这番操作下来,竟让主人免除了他的奴隶身份。

卸掉奴隶身份的石勒,因缘得交马牧率汲桑。不久,先后招集了王阳、夔安、支雄、冀保、吴豫、刘膺、桃豹、逯明、郭敖、刘徵、刘宝、张噎仆、呼延莫、郭黑略、张越、孔豚、赵鹿、支屈六,合称十八骑。就这样,石勒凭着自己最初的班底人马跟汲桑一起加入到公师藩的队伍,旗帜鲜明地跟西晋干仗去了

暂归汉赵 蛰伏以待天时

公元304年(永安元年),皇太弟、成都王司马颖手下将领公师藩被时任濮阳太守的名将苟晞斩杀,又击败了汲桑、石勒等人。于是,他们收集残众,投奔已在黎亭称王的刘渊。闻知消息的刘渊当即封石勒为辅汉将军、平晋王,统率张㔨督、冯莫突之众。其时,石勒以张㔨督为兄,赐名石会,并引为知己。

驻守在乐平壁垒的乌丸人伏利度率众坚壁清野,刘渊拿他是一点法子也没有。石勒假意来投,与之结为兄弟,等时机成熟,出其不意,反客为主尽降其众,得到刘渊的加封。

刘渊称帝时,授石勒持节、平东大将军,其他一应如前。不久,又晋封他为安东大将军、开府,设置左右长史、司马、从事中郎。在攻下矩鹿、常山二郡后,其众已有十余万,他将其中的贤士闻达召集一处,名曰“君子营”,以张宾为谋主,刁膺、张敬为左右手,夔安、孔苌作为爪牙,支雄、呼延谟为将帅,一时声势大振。

公元318年(太兴元年),刘聪死,子刘粲继位不久为靳准所杀,石勒率兵讨之。待到次年,石勒方将捷报于前在赤壁称帝的刘曜,刘曜决定授予石勒太宰、领大将军,进爵赵王,并加一系列殊礼待,以示恩宠。不料,已然势如水火的两方,因刘曜的决策失误而撕破脸皮。这年十一月,石勒称大将军、大单于、领冀州牧、赵王,于襄国即位,正式建立后赵。

公元328年(太和元年),后赵石虎攻打蒲阪,前赵帝刘曜亲统兵往援,大败石虎,乘势攻到洛阳城下,且以水灌城,又分派诸将往攻汲郡和河内郡,后赵举国震惊。

这种势如累卵的情况下,石勒亲去救洛,于后赵诸军会合成皋。在发起总攻时对徐光道:“曜盛兵成皋关,上计也;阻洛水,其次也;坐守洛阳者成擒也。”果不出石勒所料,刘曜被一网成擒。不久,前赵覆亡。

自立称帝 身后埋下大患

公元330年(太和三年)九月,石勒正式称帝。

石勒称帝后,打算来年四月间在邺城营造新的宫城,遭到了廷尉续咸的极力反对。可无巧不成书的是,中山郡的一场洪水灾害,将数以百万计的木头冲到堂阳。本来就对营建新城上心的石勒,此时更觉得此举是得到了上天的暗示,这项令他亲力亲为的工程得以施行。

其实,邺城的兴建跟后赵的立储大业颇有关联。原来,皇太子石弘亲近儒士,雅好文章,可称得上柔仁有余,而乏刚猛之气,更遑论有王霸之慨了。与其卓然不同的是,石勒的侄子时任太尉、尚书令的石虎战功卓著,兵权在握,对皇位心存僭越

朝中徐光和程遐等重臣深知,只要石勒在,石虎不会有什么反叛举动。若是石勒百年之后,不要说太子石弘的帝位不保,怕是连他二人也会成齑粉

也不怪朝中会有这样的隐忧存在。如果在太平年月,有太子这样的仁德君主,自当是万民之幸。可当时,就是个城头变幻大王旗的乱世,自然是谁的拳头硬谁才能坐得天下

在他们公私两心兼而有之的推动下,有意无意的向石勒劝谏。这也引起了石勒本人的警觉,遂命太子省批核上书奏事,且由中常侍严震从旁协助,只有征伐杀人的大事才送交石勒裁决。

如此一来,削弱了石虎的权力。但是,石勒始终没采纳除去石虎的建议。读史至此,想想当年蜀汉刘备除掉刘封是多么的英明果决。然而,这个喜欢让人为其读史的石勒却在这一点上,犯下了无可挽回的失误。

公元332年(建平三年),石勒来到邺城石虎的府上,亲口允诺待皇宫建成后,再给他建新宅,以示安抚。表面不起波澜的石虎,其实对前尘往事早生怨愤之心了。

果不其然,才过不到一年,患病未死的石勒就领教了石虎的欺君罔上举动。他矫诏不许亲族大臣往视病情,还命其潜在对手秦王石宏、彭城王石堪留在襄国。即使石勒颁下遗命奉劝他们兄弟不要像司马氏那样自相残杀,也无济于事。

就这样,无所能为的石勒只有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直到一命呜呼。

写在最后

纵观石勒的一生,初为奴隶,因不甘故以命争,在那样的乱世,手提三尺剑,左冲右突,东征北伐,建立了不朽的功勋,终成帝业。却因杀人如麻,为后人所诟病。

现在想来,石勒能够从奴隶到皇帝,不外乎这几点:一、早年的苦难生涯造就了他异于常人的韧劲,使得他屡仆屡起,笑到了最后;二、他本人勤奋好学,广博见闻,尽管他大字不识,却不妨碍令儒生为其讲读;三、他身上有种别人几乎不存在的人格魅力,可在极短的时间里,跟为首的称兄道弟,深服其众,乖乖地为己所用;四、善用人才,尤其大力起用张宾等汉族士人,使之尽展其才;五、建功颇多,却不倨傲。在《晋书·石勒载记》中有坚决不接受将军称号多处,充分证明他懂得功高震主的后果,尽可能地让自己始终处于“不满”的状态;六、不计前嫌,有容人之量。即使有人当面犯了如“羯贼”的忌讳,也能平常如之,颇识大体;七、石勒与前赵方面是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形成势如水火的。其间经历了自刘渊以下的几任皇帝,不得不说石勒尚属“厚道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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