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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祜:这位史上最美的道德模范,为何未得天助,反遭“天谴”

羊祜乃西晋重臣,官至征南大将军、荆州都督,一生清正廉洁,仁民爱物,“德冠四海”。有道是“吉人自有天相”,“得道多助”。然而,就是这样一位不世出的道德模范,却没有得到多助或上老天的眷顾,反遭“天谴”,竟然终生无子,这究竟是为何?

羊祜祖父羊续乃东汉重臣,以悬鱼拒贿而名垂千古,父亲羊衜也不甘父后,虽在硬件上拼不过父亲,但他却别出心裁,另谋出名之路,先后与三国时的五星级名士孔融和蔡邕联姻,相继娶走孔、蔡二人的“掌上明珠”为妻。羊祜的母亲蔡贞姬,也即蔡文姬之妹,虽然名气没有姐姐高,但才气却丝毫不逊于其姐。出身于这样的家庭,想不优秀都难。羊祜自小就智商爆棚,加之父母潜心培养,十七八岁时即学富五车,名闻乡里。更让人眼热的是,羊祜还长有一副好身材,要身高有身高,要颜值有颜值。时任曹魏右将军的夏侯霸见羊祜具有优秀“后浪”的所有品质,遂“带着嫁妆,赶着马车”将自己的宝贝女儿“送货上门”——嫁给了羊祜。

如此地优秀,且根正苗红,加之一身的光环,家乡的父母官求之不得,曾先后多次举荐羊祜为秀才、上计吏、州长助理,但皆被羊祜婉拒。如此令人眼热的岗位或高位,为何未能使羊祜心动?很多人不解。

很快,现实便给出了答案。公元249年,司马懿发动高平陵之变,将曹爽及其同党连根拔掉,曹爽的死党、羊祜的岳父、时为讨蜀护军的夏侯霸见势不妙,遂拔腿跑路,投奔了曾经的敌国——蜀汉。夏侯霸一众亲朋担忧受到连累,皆忙于与夏侯霸划清界限,疏远甚至断绝了与夏侯霸家的关系,只有羊祜冒着巨大的政治风险,仍一如既往地前往夏侯霸家中问寒问暖,送粮送衣送温暖,“恩礼有加”。所谓屋漏偏遇连阴雨,岳父出事后不久,羊祜再遭重创,母亲蔡贞姬和兄长羊发因病相继去世。羊祜遂“毁慕侵顿十余年,以道素自居,恂恂若儒者”。

十余年后,否极泰来,羊祜终于迎来了人生的转机。公元251年和公元255年,司马家族两位掌门人,老狐狸司马懿和小狐狸司马师,先后完成了使命,相会于地下,司马师之弟司马昭接盘。为了笼络人心,巩固自己的根基,司马昭破格提拔羊祜为中书郎,不久后又拨擢其为给事中、黄门郎,羊祜摇身一变,成为皇帝身边的要员。可是,羊祜虽身居高位,但却宠辱不惊,举止有度,始终持身正直,洁身自好——干净、干活、干事。当然干的都是司马家事。

经过几代人的不懈奋斗,司马氏终于修成正果,取曹而代之,成为天下新主。司马炎称帝后,羊祜“以佐命之勋,进号中军将军,加散骑常侍,改封郡公,食邑三千户”。或许觉得有负于曹魏,良心难安,或许觉得峣峣者易折,羊祜“固让封不受”。

称帝后的司马炎自然不甘心做一个小号的帝王,登位后不久,即调兵遣将筹划灭吴之战。荆州乃对吴斗争的前线,战略地位举足轻重。而彼时的荆州则由西晋和孙吴各据一方,南北对峙。经反复权衡,司马炎将目光瞄上了羊祜,并力排众议,提拔羊祜为荆州诸军都督、假节。享有先斩后奏的特权。

羊祜到任后,一方面发展生产,振兴经济,一方面整军经武,修城固边,短短几年,荆州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各项事业蒸蒸日上。不仅GDP名列各州之冠,且军队战斗力暴增,并吸引了孙吴大批军士百姓前来投靠。为了表彰羊祜的功绩,司马炎又提拔其为“车骑将军,开府如三司之仪”。享有独立的人事、军事、外交等诸多方面的特权。但羊祜又拒之。

公元270年,陆抗被吴帝孙皓任命为吴辖荆州都督。陆抗乃孙吴的“五星上将”,不仅德高望重,且文武双全。陆抗的到来,引起羊祜的高度警觉。经过一番思考筹划,羊祜决定采取软硬两手对付和瓦解敌方。

军事上,羊祜趁陆抗刚来立足未稳之际,抢先下手,出兵东进,一举占据了原属孙吴的军事要地石城,在占尽地利的同时,“尽夺吴人之资”。政治上,羊祜则大施怀柔之术。一次,羊祜部下抓到吴军两位误闯边境的孩子。羊祜得知后,立马将孩子送还。一月后,那两位孩子的父亲便率其部属前来投诚。吴将陈尚、潘景前来犯边,羊祜将其斩杀,随后,又“美其死节而厚加殡葬”。陈、潘两家亲属前来迎丧,羊祜“以礼遣还”,送钱送物送人。吴将邓香侵扰夏口,羊祜将其活捉后,又将其释放。邓香感其恩,不久后,便率部而降。

一次,羊祜属下的一位将领闻知吴地产有一种香稻,为了满足口腹之欲,偷偷率部闯入吴境,收稻尝鲜。羊祜得知后,随即便以同等价值的丝绢相偿。冬季打猎时,羊祜也严格要求部下,不许闯入吴地。如有野猪、野兔从吴地傻乎乎地跑来,羊祜则命人将其赶回;如有野兽中了吴军之“枪”或“躺枪”,羊祜则命人将其送回。羊祜的所作所为,或实行的人文关怀,使得吴人“翕然悦服”,皆发自内心地称赞羊祜为暖羊羊——“羊公”。

作为对手——孙吴荆州都督陆抗虽然明知羊祜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但也不得不佩服羊祜的为人和手段,并多次赞赏羊祜的德行,称其为“虽乐毅、诸葛孔明不能过也”。或许是遗传所致,或许是压力所致,陆抗常常患病,羊祜得知后,主动派人将熬制好的药丸送去,而陆抗也不生疑,坦然服用。

经过多年的韬光养晦,养精蓄锐或“阴谋诡计”,荆州南北的力量对比发生了逆转——晋军的实力已大大超出吴军。恰在此时,孙吴最后的栋梁陆抗病逝,而吴国境内各种矛盾也大大激化,羊祜认为伐吴的条件已经具备,遂多次上书司马炎建议兴兵灭吴。

司马炎也认为伐吴时机业已成熟,遂将东南军政要务全部托付于羊祜。见此,羊祜的女婿劝其借机置办些田产,为自己和家人留条后路,但羊祜却“默然不应”。

公元278年八月,羊祜因身患重病,被司马炎征调回京。养病期间,羊祜曾多次抱病上书敦促司马炎伐吴,并极力推荐杜预接替自己任职荆州,继承自己未竟之事业……

同年十一月,因医治无效,一代名臣、西晋朝最美公务员羊祜病逝,享年五十八岁。

噩耗传来,司马炎悲痛不已,“泪沾须鬓,皆为冰焉”。泪水沾满胡须,竟然凝结成冰。而荆州百姓闻之,则“莫不号恸,罢市”。吴国守边将士也为之伤感不已。羊祜死后,被追赠为侍中、太傅,谥曰成。因羊祜无子,晋武帝以羊祜兄之子羊篇“奉祜嗣”。

史称:羊祜弥留之际,将俸禄及所有资产全部“赡给九族,赏赐军士”“家无余财”。

羊祜去世后两年(公元280年),由其推荐的杜预和王濬等联手王浑一举将孙吴灭之,三国终结,天下重归一统,历史又翻开了新的一页。

一个天下最美的公务员,不世出的道德模范,为何终生无子?据《晋书》作者房玄龄考证,是因为羊祜自凿祖坟所致。说是,一次,一个风水先生看到羊祜的祖坟后,认为有帝王之气,同时又谆谆告诫,“若凿之则无后”。羊祜不信邪,“遂凿之”,因而无后。房玄龄言之凿凿,但在今人看来则纯属无稽之谈。

而真实的原因则是:

一者孝心所致。羊祜刚刚结婚不久,大约二十岁,其母其兄相继去世,作为孔圣人的“铁粉”或孝子贤孙,羊祜沉浸于悲痛之中十余年难以自拔,终日着白食素,不近女色,不食人间烟火。而这十余年无疑是其生儿育女的黄金时段,可是羊祜却将其白白“浪费”。

二者环境所致。在羊祜五十八年的人生历程中,仅在荆州一地就生活工作了将近十年。羊祜祖籍泰山南城,正宗的北方人,长年生活工作于南方,水土不服是自然的,加之置身于对敌斗争一线,日理万机,精神和身体皆长时间超负荷运转,因此必然会极大地透支其身体和健康,进而影响其培养接班人的工作。羊祜不到六十岁即与世长辞,也与其长年生活工作在南方、“压力山大”不无关系。

三则饮酒所致。羊祜平生没有过多不良嗜好,唯一爱好饮酒,工作之余常与下属饮酒。史称:“羊祜乐山水,每风景,必置酒言咏,终日不倦”。过分地饮酒贪杯,也是其子嗣少的一个重要原因。

当然,还有一个不得不说的原因,即羊祜的婚姻生活特别的简单或单调,甚至到了一穷二白的地步,这也与其所秉持的婚姻观有关。羊祜终身只娶有一妻,也即夏侯氏。本来作为羊祜这样的高官完全可以多娶多纳,但道德上的洁癖,导致了羊祜在生活上也律己甚严,坚持从一而终,结果使得自己终生无子,只有一女。这也说明羊祜对有无儿子看得很淡,从其凿坟的举动中也可以看出几分端倪。

参考文献:房玄龄等著《晋书》 司马光著《资治通鉴》

作者:我方特邀作者丛中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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