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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国中将吴瑞林回忆参加红四方面军与杨森谈判

参加与杨森谈判

杨森这个奸狡巨猾的军阀头子,在我军发动仪、南战役,攻打田颂尧时,就派人送信称要与我军进行谈判,要达成互不侵犯之目的。我军以借路过境之名义,要求杨森让出凸在我根据地面前的鼎山、玉山两地。时过数日,却一直不见杨有动静。很明显杨森是采取缓兵之计,以观我军动向。而我军则将计就计,杨不派人来谈判,我军一方面不予理睬,一方面做好了战斗准备。

就在我军开完这次前线军事工作会议后的一天,杨森突然派来了一位姓杨的参谋长和一位副官长何某。据说姓杨的参谋长是杨森的堂弟,姓何的副官长是内弟,另外随行的还有3个骑兵。为了表达谈判的诚意,杨森还特意送来了一张刘存厚和一张田颂尧防区的地图。徐向前、陈昌浩二首长接到消息后,批示:按预定方案执行,我方以主要领导不在前方为由,由参谋们接待,但是必须安排好食宿,以一礼相待!第二天,我方谈判人员到齐,由傅钟副主任和舒玉章副参谋长带领一个骑兵班,全副武装赶往约定地点参加这次军事谈判。我也被选为代表参加谈判。因为,我曾是‘川北地下党组织的交通员,对地方的情况比较熟悉。在谈判时可以随时提供一些情况。不过,我们事先已预料到,这次谈判又可能是杨森耍的花招,谈判结果完全证实了我的预料是准确的。

谈判地点选在巴中至仪陇之间前线一家地主大院里,会场布置得简单而舒适。一张方桌上铺上白布,对方两把椅子,我方四把椅子,我紧靠着傅钟同志坐。双方见面都拱手致意,然后各自落座,对方取出杨森致徐向前总指挥的信,称杨森委派全权代表杨某、何某参加与我军的谈判。一接着我方傅钟副主任宣布了我方代表,于是,谈判就这样正式开始了。

谈判一开始,对方就一再表示,他们这次来谈判是诚意的,为了证明杨森部是受四川其他军阀压迫的,特意指出四川这么200多个县,他只有5个山区县和1个平原县的防区,西面是田颂尧的防区,东边是刘存厚的防区,南面是刘湘防区,他被挤压在一个穷困的区域内,故不能对贵军给予协助,一再要求我军对他们理解和对他们原谅。

我方出席代表傅钟同志,首先向对方讲清我工农红军的性质和任务,并阐明:红军是在国共合作之后,蒋介石搞分裂的情况下,为执行孙中山先生的遗教“联俄、联共、扶助农工”,才高举革命旗帜,组建起来的新型军队。并说明这次我军入川是为战略需要借境过路,此事已公告于川内各军,但是蒋介石命令川境各军配合蒋军对我仁义之师进行围剿,我军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才进行自卫回击,打垮了田颂尧‘而田军又以嘉陵江为线,在西岸设防,继续阻.山我军西进。目前,我军正忙于准备渡江消灭田军以继续西进。要两位代表转告杨森公,不要做亲者痛、仇者快的事,并给我军以协助,贵军既然心诚意真,却在通谍要与我谈判之后迟迟不到,整整拖延了8天.,不知如何解释?

傅钟同志一席话,有理有节,有硬有软,说得又主争七分笑容三分惭愧地慌忙回答;我军这次来与贵军谈判,实属诚意。今春贵军西进,我军本不想参与对贵军的围剿,但实属是受蒋介石严令,不得不违心参战,实在是对不起贵军。至于这次拖延谈判时间,乃我杨森公高见:要选择一个吉日。再则,突然冒进,怕其他邻军多言,引起后患。这次我们所带给贵军之地图,足可表我军之诚意,说到这里,对方立即又从随身带来的文件夹内取出一份有关田颂尧兵力布防的材料,双手捧递给我方傅钟同志。接着表示出一副真诚之态说:贵军这次过江西进,我军一定大力协助,如还需要迫击炮弹、子弹等物资,我们随时可以给予解决一部分。

这时,舒玉章副参谋长接着说:我军越过了不知多少高山峻岭,跨过了不知多少山川河流,蒋介石部署了不知多少精兵良将,对我军围追堵截,也未能阻挡我军西进,小小田颂尧又算得了什么呢!

对方一听,那位杨参谋长忙点头哈腰地奉承道:是呀,贵军真是所向无敌呀!平汉路、汉水、大巴山、秦岭无数险关要隘,都未把贵军堵住,这条小小的嘉陵江,自然不在话下了。就是蒋介石的精锐之师胡宗南,又怎么样呢?还不是照样是贵军的败兵吗!恕我再进一言,贵军渡江,可多进击,使败军田部防不胜防,一举可就,大事则成矣!

傅钟同志顺其对方所谈之意,再进一步地好言相告:是呀!既然贵部与我军诚意甚笃,何必结仇呢?送来的地图、资料以及四川珍品我代表工农红军真诚地收下,并表示谢意了。

舒玉章同志接着说:至于贵军所谈支援我军弹药之事,贵军心意我军领受,就目前我军来说,弹药尚不缺乏,加上前次战役所缴获田军弹药,估计方可使用两年。所以待我军缺乏之时,再向贵军求助。

我听了舒玉章副参谋长的这席话,从内心感到我们这位高个子首长了不起,真是名不虚传呀!难怪平常大家一说到这位舒副参谋长,就举起大拇指。听同志们讲,他是东北满洲人,毕业于日本士官学校,早期参加过同盟会,后来转入共产党,是中央派他来红四方面军工作的。可惜的是,这么一位难得的红军将才,后来却被张国焘杀害,真可谓是革命的一大损失。那天,舒玉章副参谋长几句有刚有柔的话,就把对方给难住了。

杨参谋长忙以礼相答:弹药不缺,贵军若需布匹、药品等物资,我军也可予以帮助。

多谢!多谢!我军目前布匹、药品也足够使用,需要时,我们会主动提出的。舒玉章同志对此作了回答,当场谢绝对方。实际上,对方是想通过谈判了解一些我军有关情报,终究被我方两位代表看透,给予巧妙地回避了。

时到中午,谈判结束,我方热情招待了杨森所派的一行谈判人员。席间,大家彼此不露半点猜疑,气氛表面上是那么友好和善。其实杨森前来谈判是虚,争取时间加强防御准备是实。为我解决困难是虚,了解我军意图是实。

然而,狡猾的狐狸也斗不过好猎手。他们的谈判实质早被我方看透,我方早已作了参战的准备。只不过是假戏真演,唱了一场双簧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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