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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舞阳:不是我没有勇气,我真的尽力了

读到荆轲刺秦,很多人都会发现奇怪的一个点,秦舞阳,史记里记载,这个人13岁就敢当街杀人,人们都不敢直视他的目光,给人一种出厂就带主角光环的感觉,结果最后却在刺杀秦王的关键节骨点上,退缩了。这是为什么呢?今天我们就走进秦舞阳的行刺一生。

你是秦舞阳,13岁就敢当街杀人,就这样你侠客身份自居,所以在燕国名声大作。其实当初杀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心里有数,你的爷爷秦开曾,曾是燕国名将,你的父亲在当地也有不小的实权,所以你才有底气在大街上朝一个普通人下手。说到底,你也就是一个纨绔子弟罢了,但这些都没关系,春秋战国是一个需要包装的时代,只要你有故事,你就可以包装起来,所以你也被燕国贵族们奉为上宾,每天美酒佳肴伺候。这种他人的追捧逍遥的生活,让你一度以为自己真的是这个时代数一数二的侠客。

但这种生活不是没有代价的,贵族们养你也是有求于你。燕太子丹从秦国逃回来后,意图派刺客刺杀秦始皇,所以马上就派人找到了你。你没有多想,一口烈酒下去就接受了太子丹的邀请。燕赵多有慷慨悲歌之士,你终究还是一条好汉。你知道这次行刺肯定是有去无回,但毕竟能为大燕效力也是你的梦想。按照太子丹的说法,自杀秦王一旦成功,不仅大燕可以延续下来,更重要的是你的家族会重新复行,你也会和聂政要离,豫让,那些刺客一样名垂青史。

在燕国享受了以往都碰不到的美酒美姬后,你们出发了,离开时已是深秋,诀别了太子丹众人后,你又回头看了看身后的易水河,不由自主的想到了一副画面,明年开春,易水河解冻之时,孩子们正在村里嬉戏玩耍,而你就躺在千里之外秦国的土地里慢慢腐烂,融化。你强压着这种想法,告诉自己,人终有一死,而你这一死,要比这至少很多人有价值的多。

每当深夜噩梦中惊醒时,你会问自己,那些名垂青史的刺客们是否会害怕,而他们又是如何克服这种直刺灵魂的恐惧的?这次行刺计划你是副手,真正的执行者是荆轲,这让你有一丝不满,你听过荆轲的一些传言,他曾多次面对别人的挑衅不战而逃,这样的人为什么会被挑中呢?你有一些不理解。

就这样到了秦国首都咸阳,你知道开弓没有回头箭,走到这里就彻底没有退路了。所以就放弃了所有念头,一心赴死。经过一系列运作后,秦王召见你们入咸阳宫,你终于要走向那个目标了。进宫面见秦王的那一晚,你辗转反侧,无法入睡,倒是荆轲跟你再次预演了一遍明天的计划后,就倒头大睡。

天亮了,你们两人奉命进宫,此时布置在咸阳宫各处的青铜钟被同时敲响,以告知众人,秦王今天大朝要会进外国使者。这种古朴肃穆的声音,将你脚下的这座宫殿衬托得更加神秘。那些一排排着黑甲持利戈护,送你的秦军根本看不穿你,可你却感觉整座宫殿,像一个远古的神灵在直视着你的灵魂,每走一步,你都感觉到无比的沉重,终于朝堂快到了,只需要再上几百个台阶就能接近目标了。

但你却更加紧张了,台阶之下是黑压压一片的黑甲秦军,台阶上则是数排秦国大小官吏,这群人低头拱手侍立在两侧,无一人敢多动,无一人敢多语,都只敢用眉目窥探着你。你仍未见到秦王真面目,那种恐惧却从你心底油然而生。你所要刺杀的不是某个街边饭都吃不饱的刁民,而是一个帝国的主宰,他的百万军队正在为他开疆扩土,他的千万臣民都匍匐在他的脚下,由他调遣。你这样的人怎么能杀掉这样的主宰呢?这样一个整齐划一的帝国在失去主宰后,绝对不会因此而停止吞并大燕的步伐,恐怕反而会遭来前所未有的报复,也毫不怀疑这样的帝国完全可以将大燕彻底灭族。

天子之怒,伏尸百万,血流千里,血腥味经灌满了你的鼻腔。想到这些,你脸色苍白,呼吸急促,双腿发抖,你已经接近秦王了,那个站在你命运终点的人,你可以感受到那个肃穆端庄的躯体,一呼一吸,可你却害怕的,没有胆量抬头看他一眼。此时秦国大臣们感觉到你的异样,而荆轲只是淡淡的扫了满头大汗的你一眼,然后从容地解释道,这是从北方来的蛮夷粗野之人,从未见过如此大的场面,未免有些害怕,请大王谅解。

接着,荆轲拿走了你手里的地图,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径直走向了秦王身边。地图在两人手里徐徐展开,而你的头低的却更低了,转轴展开的声音,众人的惊呼,荆轲的怒吼,朝堂上的纷乱,这一切就这么发生了,你本该上前协助荆轲刺死秦王,但你双腿瘫软,跪在殿下,你的精神力量根本支持不了你参与这部将永远被记录的史诗。这部史诗无论是秦王还是荆轲,无论谁是胜利者,你都没有资格与他们同台,所以史书上都没有记载你的结局。

大胆想象一下,第二年的某个春日里,易水河如常解冻,你被埋在秦地那里,小草也开始发芽,只不过易水河畔没有儿童嬉戏,只有几十万秦军跨过河流,直奔燕国首都蓟城,作为刺杀行为的报复,你不是勇士,但也不是懦夫,因为你也没有逃跑,而是选择上路抱着赴死的决心,你只是一个凡人之身,强演了一场,你根本不配参与的史诗大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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