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西线无战事》导演: 爱德华·贝尔格 编剧: 伊恩·斯托克尔 / 爱德华·贝尔格 / Lesley Paterson / 埃里希·玛利亚·雷马克 主演: 费利克斯·卡米勒 / 阿尔布雷希特·舒赫 / 亚伦·希尔默 / 丹尼尔·布鲁赫 / 塞巴斯蒂安·胡克 等,2022年9月28日NETFLIX上映。
1、西线无战事,啥意思?
西线无战事,字面意思是,在西线这个地方,没有在打仗。
西线在哪儿?
第一次世界大战的西线,从北海延伸到瑞士边境,长700公里,对战双方是英、法、比三国,和德国。
一战从1914年开始到1918年结束,共发生过100多次战斗,其中最著名的三大战役,全在西线。
马恩河战役,1914年9月5日到12日,英法联军扛住了德军的攻势,西线陷入持久阵地战。英法联军伤亡26.3万,德军伤亡25万,双方伤亡超50万。
凡尔登战役,1916年2月21日到12月19日,德、法两国阵亡25万,受伤超50万。双方伤亡超75万,史称“凡尔登绞肉机”。
索姆河战役,1916年6月24日到11月18日,英法联军为击退德军到德法边境,双方伤亡共计近130万,又称“索姆河地狱”。
《西线无战事》的故事,发生在这三大战役之后。
同名原著小说的作者,德国人埃里希·马里亚·雷马克,1916年11月应征入伍,1917年6月开赴西线,7月底受伤进医院,好转后在医院文书室工作,记录医院见闻,1918年10月痊愈,回到奥斯纳布吕克的预备队,11月获得一级铁十字勋章。
1928年,雷马克仅用了6周,就写完了小说《西部无战事》(德文书名:Im Westen nichts Neues)。第二年小说出版,旋即轰动全球,当年就被翻译成26种语言。
与雷马克本人遭遇所不同的是,《西线无战事》的故事主人公保罗,1916年应征入伍,1917年开赴西线,1918年10月他阵亡,那天,“整个前线寂静无声”(小说英文版的书名翻译就来源于此,All Quiet on the Western Front),所以军队指挥部站报上的记录仅有一句话:西线无战事。
此话不言而喻,西线无战事?假的。
2、电影《西线无战事》的故事
第一幕:热血青年奔赴战场,死一个
1917年春,德国北部的一个青年保罗,背着家人,假冒家长签名,随三个好友,报名入伍。
保罗为什么要去前线打仗?
他不想“一个人被留下来”,不想被好友说是妈宝。
学校老师还告诉他:德国的未来在最伟大的一代人手里,那就是你们这一代,为了皇帝、上帝和祖国,去打仗吧。突破前线,再过几周,你们就会挺进巴黎。
这话直接把保罗和好友们说高潮了。
然而等他们好不容易到了前线,却发现和自己想的完全不一样。
天下着雨,战壕里积了水,他们被要求用头盔舀水,手都冻得没知觉了。老兵凯特告诉他们,手冷,可以塞进内裤里,一下子就暖了。
当晚,他们遭到炮轰,躲进地堡,有新兵慌了神,往外冲,被炸成肉酱,地堡塌陷,保罗撤退不及,被活埋了。
第二天保罗被救出,面包还没吃几口,就被安排清理战场,收集阵亡士兵的“狗牌”(军用识别牌)。
他发现好友路德维希,一个戴眼镜的卷发小子,脸朝下死在泥里。
保罗摘下好友的狗牌,哭了,给好友扣的衣裳还没扣好,长官就催他快点,“这样下去,后天都完不成”。
第二幕:残酷而无聊的战争,好友再死三个
18个月后,1918年11月7日。
在法国香槟占领区,凯特和保罗去当地农场家偷鹅。
弗朗兹见有法国农家女孩路过,上前耍宝,成功泡妞。
其他人做着百无聊赖的后勤工作,聊着战争结束后想做的事,阿尔伯特说他要八天不穿裤子,贾登说想做乡警,保罗则说,自己不知道想干嘛。
此时他已经空洞了。
邮车到了,营地附近的凉亭长椅上,保罗给凯特念家信。
末了,凯特感慨接下来会怎样,回家的话,那些人只会关心他们有没有近距离作战,他们就像过往风景中的过客一样,有时候会问,自己是不是更愿意待在军营呢,有朋友在身边。
这里凯特的话,也是保罗的心声。虽然凯特嘴上说着这只是突然无聊说的傻话。
第二天,保罗一行人被派任务,一大早去寻找一队人。
在一个破旧仓库,保罗第一个发现那些人,全死了,死于毒气。“面罩摘得太早了。”
凯特感慨:这些都是孩子啊……德国要没人了。
德国代表团赶赴前线,准备与法军议和。德军元帅却执意开打,还感慨自己生不逢时,在和平时代浪费了50年。
第二天,保罗和好友被派往前线,还接到进攻命令。
机枪、坦克、火枪,轮番上场,好友阿尔伯特被活活烧死,弗朗兹走散,再收到消息时已是死讯。
保罗自己则困在一个水坑,他被一个法兵发现,本能驱使他杀死了对方,等缓过神来却震惊双手染血的自己。他试图挽救眼前奄奄一息的法兵,却已来不及。他悔悟着,带走了死者的工作证,那上面有他的名字和地址,说保证会照顾好他的家和妻子。
是夜,保罗回到营地,发现德军投降的消息已传遍,战争结束了。
他还找到了好友凯特和贾登。但贾登左腿中弹,念到未来无望,就餐时偷偷用叉子在脖子上扎了个洞,死了。
入睡时,保罗发现那个工作证不知哪儿丢了。
他开始害怕未来。因为他的人生目标刚又没了。
第三幕:好友团灭,保罗绝望
1918年11月11日,清晨,德国代表团和法军签署停战协议,上午11点正式生效。
德军元帅却仍命令士兵抓紧时间,继续进攻。
保罗和凯特醒来,两人默契地再次前往那家农场偷鹅。这次换保罗去偷,结果只偷到鹅蛋,就被发现,两人再次被人用枪轰着赶了出来。
来的路上,两人聊着天,保罗说等回家,一定要一起干点大事,凯特说自己是鞋匠,而保罗有高中文凭,一定要去读书,两人注定要走不同的路,保罗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回去时,两人生吃了鹅蛋,凯特去树林撒尿,却被尾随的农场主儿子用枪打中了腹部,等保罗扛着凯特回到营地,凯特已经死了。
此时,保罗彻底麻木了。
将军号召着还要去前线,有人闹着不去,结果被拉去枪毙。
保罗面无表情,抓着胆怯新兵的肩膀,就像抓着救命稻草,却感觉新兵被他挟持。这一幕十分别扭。
保罗再次上了战场,在敌人的机枪下,奋勇杀敌。这一次,他的心中没有一点仁慈,徒手用钢盔就把敌人的脑袋砸得血肉模糊。
在战壕,他救了那个新兵,和敌人扭打在一起,两人摔进地堡,对峙之下,保罗被另一个敌人从背后刺穿了胸部。
不到一分钟后,11点到了,停火。
保罗讽刺地倒在了黎明前。但其实,他已没有了黎明。
保罗走出地堡,沐浴在阳光里。他死了,闭着眼,一脸平静。
幸存下来的新兵,开始保罗曾经的工作,摘下了保罗的狗牌。
前后呼应,正如保罗入伍时拿到的制服,是之前死掉的士兵海因里希的衣服,谁也阻挡不了历史的轮回。
3、战争与死亡
电影里,开战的,有开战的理由;停战的,有停战的理由;非要让你说出“请求停战”的,也有他的理由。
参战的,却没有啥理由。只有鼓动你去,命令你去。试看敢不从者,枪毙之。
保罗的母亲不希望他上战场,“那不是你应该做的,你没几天就会死”,后来他的教官也这么说。他想证明自己能行,却遭遇了战争的“毒打”,朋友死光了。
关于战争,保罗说:不断扔手榴弹的这两年,可不像臭袜子说脱就脱,我们永远无法去除这股恶臭。
凯特回复:这里的一切就像发烧,没人真的想要发烧,但它突然就来了,我们不想要,其他人也不想要,但我们来了,全世界也卷起来一半,上帝就这样看着,看着我们互相屠杀,就是这样。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一双带着步枪的靴子。
关于幸存,凯特说:我们运气好而已。
这段对话也暗示了两人的结局:凯特死于意外,死亡也许突然就来了,那就受着吧;保罗死于战争的摧残,死在战场也许是他的欣慰。
片尾字幕:
1914年10月开始对敌行动后不久,西线就陷入了堑壕战,直到1918年11月战争结束之时,前线几乎没有移动,超过300万士兵在这里丧生,通常只是为了挺进几百米而奋战,将近1700万人在一战中丧生。
电影中多次出现宁静的自然风光做转场,愿,逝者安息。
死者的遗言不是要报仇,而是永远不再有。——埃里希·玛丽亚·雷马克《归来》
2022年11月2日写于武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