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汉末年及三国时代,本质上是人口断崖式大灭杀的时代。公元156年东汉人口5500万,从27年之后的公元184年黄巾起义开始,到西晋建立的公元265年,短短81年,人口断崖式降到800多万。
就这么一个惨剧人寰的时代,却给后世留下了一个英雄时代的印象,而且还是一个“英雄辈出的时代”。三国时代谁最英雄?
毫无疑问,就是曹操口中的“天下英雄,唯使君与操耳”,当然,还有那个“生子当如孙仲谋”的孙权。
先说曹操,曹操给人最初的印象是乱臣贼子,即使在封他为乱臣贼子的罗贯中眼中也是英雄。罗贯中引用钟惺的《邺中歌》评价曹操,“邺则邺城水漳水,定有异人从此起”。罗贯中对曹操还怀有一种敬畏之心:”书生轻议冢中人,冢中笑尔书生气“。
近代以来,毛泽东、鲁迅、郭沫若等人为曹操翻案。21世纪之后,易中天根据《三国志》等史料解读三国,对曹操的评价近似“客观”。
历史教科书对曹操的评价是更多看他的功绩。确实,在那个“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曹操《蒿里行》)的人口断崖式大灭绝的时代,曹操统一中国北方,看似大功一件。
但是,“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的惨状本身就有曹操的“功劳”,曹操有过六次大规模屠城的经历,其残暴远甚董卓。
汉末军阀当中,曹操最喜欢屠城。仅见于史书者就有:攻张超屠雍丘;征徐州两屠彭城;征乌丸屠柳城;征关中、陇右屠兴国、枹罕、河池;征侯音屠宛城;攻袁绍坑杀降卒八万。
曹操屠城《三国演义》里到是只提到一次,就是那次因为报父仇屠城徐州。这次大屠杀最为丧心病狂。
据《后汉书·刘虞公孙瓒陶谦传》记载,初平四年(公元193 年),曹操征讨陶谦:破彭城傅阳……过拔取虑、雎陵、夏丘,皆屠之。凡杀男女数十万人,鸡犬无余,泗水为之不流,自是五县城保,无复行迹。初三辅遭李傕乱,百姓流移依(陶)谦者皆歼。
“仁义”的刘备携民渡江,十几万老百姓真的愿意跟着刘备跑?非也!很大程度上是不仅因为恐惧曹操屠城,更害怕曹操的一个军令“围而后降者不赦”。
这里说到曹操的军令“围而后降者不赦”,不仅仅只是针对守城的军人,也包括城内的百姓。
《三国志·魏书·张乐于张徐传》与《三国志·魏书·程郭董刘蒋刘传》关于“围而后降者不赦”的军令都有记载,而且是一条常令。曹操军令如山,可想他手下的将领们执行起来也是不敢打折扣的。
曹操屠城有史籍记载的是六次,没有记载的呢?不知道,但以其令行禁止的作风,根据“围而后降者不赦”的军令,恐怕应该在少数。
易中天说曹操是“可爱的奸雄”,如此看来,真的一点也不可爱,而是可怕。
当然,曹操也有可爱的时候,就是他喝醉酒的时候,他和孙权不一样,孙权的酒品很差,一喝必醉,一醉必杀人,酒醒后又后悔。
孙权是每醉必杀人,曹操也是经常醉,醉后杀人就只有宴长江横搠赋诗那次。
在《三国演义》第四十八回《宴长江曹操赋诗,锁战船北军用武》中,曹操横槊赋诗《短歌行》,“歌罢,众和之,共皆欢笑。忽座间一人进曰:‘大军相当之际,将士用命之时,丞相何故出此不吉之言?’操视之,乃扬州刺史,沛国相人,姓刘,名馥,字元颖。馥起自合淝,创立州治,聚逃散之民,立学校,广屯田,兴治教,久事曹操,多立功绩。当下操横槊问曰:‘吾言有何不吉?’馥曰:‘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无枝可依。此不吉之言也。’操大怒曰:‘汝安敢败吾兴!’手起一槊,刺死刘馥。众皆惊骇。遂罢宴。次日,操酒醒,懊恨不已。馥子刘熙,告请父尸归葬。操泣曰:‘吾昨因醉误伤汝父,悔之无及。可以三公厚礼葬之。’又拨军士护送灵柩,即日回葬。”
但这只是演义的描写。《三国志》的记载刘馥的死只有一句话“建安十三年,卒”,当然有可能是陈寿因为是晋人,晋承魏统,陈寿不敢直接说曹操酒后杀人。
曹操横槊赋诗、酒后杀死刘馥的故事,目前虽然无从考证,但并非没有可能。但怎么说曹操的酒品还是比每醉必杀人的孙权好。
但换个角度看,每醉必杀人的孙权杀的也是陪酒的权贵,和老百姓没什么关系。
孙权喜欢灌部下的酒,可能还有一个原因,他和曹操、刘备不一样,他是个官二代,继承了父兄留下的基业和部属,他需要用酒桌文化来测试部属的忠诚度,而曹操和刘备则没有这个需求。
曹操醉酒就害死了自己的儿子和首席保镖典韦。
曹操醉酒虽不滥杀无辜,但曹操不醉酒的时候却有过六次大规模屠城的记录。
孙权不醉酒滥杀无辜也有一次,就是演义里描绘的“战长江孙氏报仇”,孙权攻破江夏为父报仇杀黄祖,顺带屠城,《三国志》有记载,反而是演义里没说他屠城。
没有醉酒杀人记录,甚至没有醉酒记录的就只有刘备。但“仁义”的刘备可不是演义里经常哭哭啼啼的形象,鞭督邮不是张飞的是他,杀车胄的不是关羽是他,总之刘备杀伐决断是毫不含糊。
刘备有一点值得称道,就是史籍不见有刘备屠城的记载,也不见他有夷灭别人三族的记载,从这点来说,曹操、孙权算残暴的话,刘备真还可以算仁义。
看起来刘备的“仁义”还是比另外两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