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上七，是我一颗牙齿的名字，它的牙神经现在已经死完了，在死前还差点儿没把我折腾死。
事情是这样的，我的老母亲牙齿不太好，补了很多次，所以从小就抓住一切机会让我少吃糖、多漱口、勤刷牙。反正我算是养成了良好的习惯，牙口一直也算不错。然而九年前的那个冬天，我被牙疼结结实实地按在地上摩擦了一次……
图 | 《辛普森一家》
冰+火的淬炼
牙疼大约是上午开始的，我当时没太当回事儿，甚至都没能分辨这到底是偏头疼还是牙疼，依然该干什么干什么。白天算是凑合过去了，虽然牙痛好像隐约在加剧。
到了吃晚饭的时候，事情大条了：我喝了口热汤，汤浸到了那颗牙……
当时我右半边脑袋轰的一声，眼前就是一黑，那感觉就像有人一把掰开我的嘴，一根烧红的烤肉钎子就怼进上牙床里了！疼得我顾不上烫，一口把汤吞了，连滚带爬奔洗手间，接了杯凉水就开始漱口。
那感觉就像有人一把掰开我的嘴，一根烧红的烤肉钎子就怼进上牙床里了。 | giphy
然而，这是一个贼大的错误。
凉水碰到那颗牙，就好像烧红的玻璃杯丢进水桶“呲啦”一声，在我的感觉里，那颗牙真的就活活裂成片片了……
痛+苦的考验
经历了这一番冰与火之割后，我晚饭也完全没胃口吃了，赶紧忍着疼刷刷牙，看了会儿剧躺平睡觉。
这头一沾枕头可了不得了，本来站着坐着还能勉强忍受的疼痛，突然往上挂了一档，感觉那颗牙里头一蹦一蹦又一蹦，好像什么东西想努力钻出来。
感觉那颗牙里头一蹦一蹦又一蹦，好像什么东西想努力钻出来。 | 漫画《航海王》
疼得没办法，起来想辄，依稀记得我妈提过牙疼可以含片磺胺消炎止疼（硬核偏方，切勿模仿），我就真捣了一片磺胺甲恶唑把粉末糊在患处。
这下好，本来只是痛，现在成痛+苦了，这可真痛苦啊……
接下来还试了湿毛巾冷敷、腮帮子贴窗玻璃降温、按摩头部——指头、按摩捶、螺丝刀柄……总之就是然并卵，都不如嘬着牙花子咝儿咝儿吸气管用。就这么折腾半宿，幸好困意暂时战胜了痛感，靠着个大垫子我半躺着就睡着了……
从搞装修升级到拆违建
第二天早晨，聪明如你一定猜到了我是被牙叫醒的……不过，咦，好像牙疼消退了一点？迎着窗外的阳光，我不禁有点膨胀了：哎呀，我竟然从这样的疼痛里忍过来了。
——才怪！
白天还好说，疼痛比起昨天好像还略有缓解，我也因此——现在想起来万分懊悔——错过了去医院的良机。
结果到了晚上，如果说那颗牙是一栋楼，那么全楼这会儿正一起在搞装修；往枕头上一躺，搞装修立马升级成拆违建……正好昨天半宿没睡，靠困意战胜痛觉？这回困意实在做不到啊！之前所有的招都用上了，结果疼痛还加重了。
情急之下，只好学习先贤的办法。古有关云长下围棋刮骨疗毒，今天我就要玩魔兽硬刚牙疼！打开WOW，找团开始下副本，把所有的疼痛化作DPS倾泻在boss 身上吧。
你们这是自寻死路！——伊利丹倒下了，让这个牙齿支离破碎吧！（误）——基尔加丹冲马桶了，这儿有活人！——斯坦索姆带的朋友小号都可以去外域了。可牙疼，仍然一丝面子都不给还步步紧逼……
突然不疼了？可能是情况更糟了
这时候，突然出现了一点转机。我发现，虽然热水依然完全沾不得，但凉水漱口倒是能稍微缓解疼痛了，不过水在嘴里熨热了，也就没效果了，需要重新含一口再漱过。这并难不倒我，找个1.5L的大矿泉水瓶子往里搁点儿盐，吨吨吨灌满水，漱口水就够了，再端个桶放身边漱完口直接吐里。
但姿势是个问题，坐着累人，躺下更疼，在床上靠着垫子怕迷糊着碰倒瓶子把水洒一床，经过各种尝试，我找到了下边这种最优的姿势……
那一夜，没有牙齿，就没有疼痛吧…… | 作者供图
可能有朋友会问：为毛不吃止疼药啊？这里我只能凭良心告诉大家，也许是没买到，也许是吃了不大管用，反正我真的忘了吃没吃止疼药，只记得那个疼了……
就这样，我枯坐着数着对面楼上的灯一盏盏熄灭又看着天边一点点亮起，而身边的水桶，已经半满了。
这时已经残血的我，惊疑地发现：牙好像不怎么痛了！
难道是好了吗？但好像那个牙齿周围仍然有些异样感，似乎还在肿？还有个可能是，神经如果玩儿完了，那么感觉自然也就没有了……以我有限的医学知识推断，怕不是牙神经出什么问题了？？？赶紧去看牙医吧。
再见，牙神经！
幸好牙齿已经不怎么痛了，牙钻怼过来的时候并没有特大的刺激，就是把右上七钻开的时候，感觉好像一股什么热而腥的东西流了出来，低头盆里一吐，一大滩红的。
然后就是牙医掰着我的嘴开始数落我了：“啧啧啧你可以的，这都能拖两天，怎么熬过来的？！你看你看，里边整个都坏死了，也不用杀髓了，我直接给你掏了……”牙医一边说一边用一套颜色鲜艳的小工具在我牙里捅啊捻的，最后挑着米粒大那么一坨，灰白的像是生虾肉颜色的东西在我眼前晃了晃。
可我还是很疑惑，就问：“我刷牙从来没忘过，也不怎么吃糖啊，怎么会这样？”大夫跟我连说带比划我才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这事儿还是要赖智齿。因为我一颗智齿长成了下边这个样子，两颗牙齿之间有个死角刷不到，日子久了就龋坏了，还让我好好体验了一把什么叫做急性牙髓炎。而那里，用牙线棒可以清理。
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 | 作者供图
至此，最痛苦的部分就完了，后边就是做模子整烤瓷牙什么的，除了要老张嘴咬牙再张嘴再咬牙比较烦并不怎么疼，你们也不爱看我就不啰嗦了。我也在大夫的建议下增加了日常口腔清洁的操作。
以后如果有人问我水牙线、牙线棒、电动牙刷哪个更好，是否有必要定期做口腔检查做牙周洁治？我的答案就是，没痛过才做选择题，被牙髓炎摩擦过的当然是全！都！要！
至于牙疼？除了写这篇的时候每个字都在幻痛，已经很久没有过了。
医生点评
谢晨 | 北京口腔医院综合科主治医师，薄荷牙医签约医生
通常我会建议患者条件允许的话要定期检查。平时如果发现牙齿表面缺损、变色、咀嚼不适、遇温度变化敏感，要尽快就诊。牙齿遇热疼痛持续的就要赶快去医院处理。患牙如果到了自发痛的阶段（通常夜里痛得厉害），就不要犹豫了，急诊24小时都开门。
如果是“牙神经痛”，在家吃止疼药不是明智的选择，因为止疼的效果不尽如人意。尤其是就诊前，不要吃止疼药，因为可能会影响医生的诊断。
看牙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也没有希望的那样舒服。牙齿的问题不会自愈，不会自愈，不会自愈……
不要因为对“看牙”的莫名恐惧耽误了治疗时机。看牙没有最佳时机，永远是越早越好。俗话说得好，小洞不补，大洞吃苦。
作者：Big.D
编辑：odett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