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都大数据研究院推出“互联网广告乱象拆解”系列调查报道，选取视频、社交、资讯等13个领域的100款App为样本，对个性化广告关闭功能实效进行体验测评。结果发现，样本App近九成已设置个性化推荐关闭选项，但近四成样本App需要5步及以上才能顺利“抵达”关闭键，部分甚至需要点击7至9次；还有部分App，疑似关闭后仍根据用户的浏览记录推荐同类广告。
有的广告需要点击7至9次才能关闭
有首歌唱道，“你伤害了我还一笑而过”。对于很多人来说，更无奈的是，“你伤害了我还依然不走”，而且怎么赶都赶不走。不少App上的个性化广告就是这样，比如，不小心点击某理财课程广告，结果像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App主页广告竟全是类似推荐；搜了搜房屋装修资讯App，结果像有一双无形的手，不断把家装广告推送过来……简直就是“牛皮癣”，怎么甩也甩不掉。
这种内容推送、广告营商，举着大数据的牌子，最终伤害了人们对于大数据的好感，也不可避免地影响大数据的研究和应用。解决这个痛点，早就成了共识。去年出台的《个人信息保护法》，为用户上网安全、保护隐私、保障权益上了一把“法律锁”，明确要求个人信息处理者应当提供非“自动化决策”选项以及提供便捷的拒绝方式。当时，互联网平台纷纷上线个性化广告关闭功能。
只是，有的动真，有的作假。当初就有人质疑，不少App“关闭按钮隐藏深”“关闭功能‘失灵’”，现在南都大数据研究院的调查更加坐实了这一点。根据调查，主要存在五种乱象，一是关不掉，多款App无个性化广告关闭按钮；二是步骤多，有App关闭个性化广告竟然需要不可思议的9步；三是隐藏深，多款关闭按钮难找；四是没效果，个别平台广告关闭功能形同虚设；五是有争议，有些平台收集超过5项个人信息。这一切让人百思不得其解，明明社会存在痛点，明明法律作出要求，明明平台开始行动，为什么“一键关闭”始终那么遥远？
互联网带来的进步，绝不仅仅是技术上的，其以用户导向为特征的发展思维，也深深影响了社会，这也是其发展合法性和美好性的重要来源。种种现象的存在，有可能是有心无力，个别App服务提供者意识到了问题，但技术上做不到。也有可能是有意为之，采取消极落实，通过繁琐的设置，实现不可告人的目的。就目前来看，最大的可能，应该是非不能而不为也。推出App个性化广告“一键关闭”，确实方便了用户，但在App服务提供者看来，曾经“到嘴的肥肉”就这样跑掉了，实在是心不甘情不愿。不管哪一种，这么做都不可避免地影响到互联网的发展。
鉴于问题的存在，当下有必要推动“一键关闭”刚性落实。既然法律有规定，那就应该“长出牙齿”，出台更加细化的罚则，实施更加常态的监管，不能让用户权益成为“纸上权益”，不能让法律约束成为“抽屉约束”。除了他律外，自律也不可少。互联网行业要看到规范发展的必要性，坚持走大路、走正确的路，而不是试图走小路、闭着眼睛走路，主动为用户提供“一键关闭”功能。尤其是互联网领军企业，大要有大的样子，起到示范带头作用，保障用户退出选择权，探索用户友好型关闭选项设计，切实优化提升用户的体验。而且，要切实发挥自己的行业影响力，推动行业自律机制的形成，促进向上向善，避免比下比滥。
App广告“一键关闭”咋就这么难？这里的核心就在于，如何尊重用户权益，如何维护行业秩序。“一键关闭”应成App广告标配，也只有做到“一键关闭”才能实现多方共赢。 □毛建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