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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莞床垫大厂的自动化故事

经济观察报 记者 李紫宸来到东莞市厚街镇科技大道1号——一处占地300多亩的的慕思智慧工业园,视野仿佛切换到了另外一个世界。和东莞市大量外观老旧的工厂相比,这里的楼宇和厂房崭新、现代,自然环境如同置身园林,将风景明显区别了开来。

从这家企业生产基地的沙盘俯瞰,四栋数字化厂房包围在一座智能化立体仓库四周,每座厂房均有空中通道通往这座立体仓库,软件和自动化机器将生产、仓储和物流连接成为了一个井然有序的整体。

2022年8月28日下午,在慕思股份东莞新工厂一栋厂房的某层床垫组装车间,几位女工正在自动围边机中间,给床垫进行对位。这是一个半自动的车间,每天能够生产高达3600张床垫,但一线的操作工只有40人左右。

这个床垫装配车间一眼望去,机器已经超过了人的数量,两个操做工之间多数相隔数米之远。因为智能化的改造,过去需要人力对沉重的床垫进行抬高、翻转的动作现在都由机器进行,省去了繁重的体力,车间里女工的比例又多了起来。

这家床垫大厂大约在8年前启动了智能化工厂的改造,公司的管理者认为,这样的战略性改变同时带来了品质的提升以及成本的降低。

车间里的几处标语似乎在暗示这种智能化改造的主要缘由:“挑战降本制高点,实现增效新里程”,“以成本领先为奋斗目标”,“以无限的创意力促成本,集全员的力量实现增效。”所有的口号都与“成本”两个字相关。

慕思股份智能产品研发部副总经理雷华介绍,慕思大概在2014年启动了数字化改造。通过与西门子、IBM等公司的合作,从Sap,整个内部的系统到产品数据标准化的建设,这项长达8年的智能化改造投入了巨大的成本。

这个投用不久的新工业园正是其智能化革命的最终成果。雷华认为,从床垫到套床,到出货的物流系统和的立体仓库,这个工厂已经全部实现了数字化的打通,这样的改变,直接降低了工厂对人工的依赖程度。

车间负责人说,这个半自动化的车间,目前有些工位还没有办法完全用机器替代,但尽管如此,产能提升了30%-60%,每张床垫的成本下降了9%-59%,而工人人数则减少了近90%。

这对于劳动力相对密集的软体家具制造业来说具有极为现实的意义。雷华说,该厂房一楼的车间目前一共有70来人,但如果没有智能化改造,这个车间至少要接近500人。

当天,在慕思新工厂,到访的蓝狮子财经创始人吴晓波说,从500个工人变成了70个工人,这种变化在四、五年前还不可想象,因为它需要电气化的能力,需要数据的能力,甚至需要数控机床的维修能力。

2021年,慕思营收64.81亿元,这在床垫这个行业中属于头部企业,而不计其数的中小型企业营收相对有限。

整个广东省有多少家做床垫的企业?慕思股份副总裁盛艳说,这可能很难统计,因为数量太多了。每一个城市都有一些当地的品牌,再加上大大小小的加工型的企业和代购型的企业,总数在数千家都不止,甚至可能高达上万家。

慕思在过去7、8年中,斥巨资进行智能化的改造,但对于绝大多数中小制造商来说,革命性的智能化改造几无可能。盛艳认为,因为投入太大,这对于一般企业很难办到。

雷华认为,目前该行业中大量的中小企业,其生产和物流的方式依然还是采用从前的那种方式。总的说来就是依然较为传统,这可能是慕思在十年前的生产方式。

事实上,过去多年中,有关中国工厂进行大张旗鼓的智能化革命的故事的确主要就发生在大型制造企业的车间。对于这一现象,从事多年中国企业史和公司案例研究的吴晓波认为,大型企业的智能化改造,其结果使得大企业的制造成本会比中型企业的制造成本还要低,同时能够实现个性化定制。甚至,当某家企业掌握了制定标准的能力,掌握了规模生产的能力以及定制化的分发能力,产业链的中间部分也会“被”消失掉。

他判断,未来中国在这一轮的智能化革命中可能会出现大规模的两极化,“K型曲线”的分化速度会越来越快。这其实给了制造业企业很大的紧迫性:如果赶不上这一轮智能化浪潮,很可能就会被淘汰,而且这个事情在未来的三到五年内可能就会发生,中国将会是全球最激进的实验场。

吴晓波过去几年在持续关注这场旨在替代人力的机器化革命,在过去几年中,他几乎每到一家工厂都会问一个问题:“工人什么时候会被替代?”在不同的行业,从纺织厂、饮料厂到家电厂、机械厂、钢铁厂,他看到机器化在快速地对人工流水线进行替代,这对工人的能力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同时还带来了其他的改变。

当天,吴晓波向经济观察报分析认为,中国目前的人力成本比东南亚要高出很多,在一些工厂进行大手笔的智能化投入之外,还会有一些企业因用工成本持续地外迁,外迁的原因,除了制造的成本之外,还有一个是中美脱钩背景下美国对中国进口配额的限制。在中国和东南亚生产和出口,究竟哪里更划算?企业会有自己的账本。

与此同时,这个过程也势必伴随着中小企业的大规模倒闭,这是多数中小企业无可回避的命运,但这并不意味着中国制造业的停滞和倒退,相反,中国的制造业还会继续前进。

“这或许需要从两方面来看待:一方面,对于政府来说,如果这一进程发生得太快,这是一个挑战,因为它意味着工人的下岗,以及用地等方面的问题。另一方面,这又是产业进化的必然,在这个过程中,行业参与者的分层化会非常的严重。”吴晓波说。

事实上,国内的绝大部分行业都是产能过剩的,过剩的产能势必会经历市场的洗刷,现在似乎就到了这样的时刻,吴晓波将之称为第二次“腾空换鸟”——十年前,广东省为促进资源的优化配置,曾主动提出“腾笼换鸟”,如今,市场在自发地进行新一轮的腾笼换鸟,或许这一次会更加残酷和猛烈。

这样的进程因为其自发性,不太可能以人力强行扭转。对地方政府来说,迎接和应对这一变化,或许需要将更多的目光投注到那些未来者身上,例如聚焦行业的隐形冠军和小巨人,以及“专新特精”型企业,与此同时做好产业集群,聚集资源,提升产业化的配套能力。

吴晓波认为,基于超强的配套能力,和一些优势产业的持续成长,例如医疗、电子、工业机器人等产业,珠三角的制造业可以到达新的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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