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宏杰·《曾国藩传》· 民主与建设出版社
从第五章开始,本书来到了《曾国藩传》的第二卷,这个章节到十二章的内容,主要讲的是曾国藩建立湘军的故事。
作为一个女性读者,读第二卷令我颇感头大,毕竟对军事这类的内容缺少兴趣。但,总览来说,这第二卷【湘军崛起】涵盖的深意和第一卷【京官时代】体现的曾国藩的坚定不无不同,唯一的区别可能是在于通过“坚定”走的路不同。这条路不是读书升官,而是通过治军做实事,这个过程依旧艰难,但从另一个角度出发,现实的挫折,让曾国藩更快成长了。
【第五章·“曾剃头”的长沙之辱】
万事多蹉跎,从一个京城回乡的官员怎么就变成人们口中的“曾剃头”了呢?这不得不从他家中遭变说起,上章我们说到了,在京为官让曾国藩感觉到了无力,所以抓住机会赴江西主持乡试之后回乡,不了人还没到江西,就接到母亲去世的消息。传统时代,官员父母去世,必须回家守孝,所以主考官做不成了,曾国藩得赶紧返回湖南。
十三年的京官,曾国藩做得太累了,办完丧事便起了息影山林的打算。冥冥中仿佛自有天意, 曾国藩好不容易打算开启自己的学者生涯,却接到了公文,命各地在籍官员协助地方官员兴办“团练”,以此来对付不断兴起的太平天国运动。你们猜曾国藩当时的第一反应是什么?他的第一反应是:拒绝。理由有三:
第一,中国历来讲究“以孝治天下”,为父母守孝是天大的事。
第二,即使他没有重孝在身,他一个文官,从来没有带过一天兵,打过一次仗。由文转武,带兵打仗,岂是那么容易的?
第三,也是更关键的,他对于咸丰皇帝已经失去信心,判定他不是大有为之主。作为官场上的一只倦鸟,刚刚归巢,怎肯复出?
在曾国藩写好奏折准备推辞时,他的好友郭松焘劝住了他,让他出山。
郭嵩焘
郭嵩焘,道光十五年(1835年),18岁的郭嵩焘考中秀才,第二年进入著名的岳麓书院读书。强调经世致用、坚韧不拔、不尚玄虚、摒弃浮词是湘学传统。作为"湖湘子弟",郭氏受湘学影响不浅,也正是在岳麓书院,他与曾国藩、刘蓉等相识,互相切磋学问、砥砺气节,成为志同道合的挚友。
他说了什么呢?
郭嵩焘:“公素具澄清之志,今不承时自效,如君父何?”
他说,你(曾国藩)以前总抱怨承平时代,朝廷死气沉沉按部就班,没法兴改革,政治理想无法实现。乱世出英雄,现在正是天下需要你去建功立业施展才华成就理想的时候,你怎么不去抓住这样的机会呢?
好嘛,这句话让曾国藩恍然醒悟:“是呀,这正是开创新格局的时候!”因此,曾国藩决心出山,继续为朝廷卖命。
好,接下来我们来解决“曾剃头”的称号是怎么来的。有雄心壮志的人,最怕的是用力太猛,在曾国藩的观念里,需要“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也就是要大干一场。他一到长沙就以个人名义向全省发布公文,要把全省的社会治安工作管理起来。一开始他以“剿匪”为首要任务,把各地民间团练武装集结到一起,加以训练,四处搜剿土匪。
“斩杀俘获数百人,余者做鸟兽散。”“一战毙俘二百余人,声名大振。”.....
除了土匪外,他还严打黑恶势力,发布文书,对素行不法惯为滑贼造言惑众者、逃兵逃勇“经过乡里劫掠扰乱者”、匪徒痞棍“聚众排饭(吃大户)持械抄抢者”可以“格杀勿论”、“就地正法”。如此严苛铁腕手段不可不说残忍,故而,他有了“曾剃头”的称号。
为什么一个儒学者也如此杀人如麻呢?在曾国藩看来,这些被杀的,早就该杀,太平天国起义就是各地官员不负责的做法,养虎为患引起祸害,另一个想法是“治乱世要用重点”。他的做法起了作用,各地土匪不敢轻举妄动,社会秩序安定下来,但关于曾国藩的非议却多了起来,就连他的好友们也写信给他,劝其缓刑,可见,刚出山的曾国藩是杀红了眼的。
虽然如此,我们不要忘了最开始皇帝的旨意是办“团练”,也就是训练小型地方武装。曾国藩认为,小打小闹是不管用的,他要练,就要练出一支强大的军队来,这时的他开始着手创建“湘军”,他要的,不仅是一群人,而是有“灵魂”的军队。很有意思的是,这位文官出身的头头在创立湘军后开展“政治动员”:
“他亲自训话,用“杀身成仁,舍生取义”的孔孟之道和“不要钱,不怕死”的岳飞精神激励将士,教育他们忠君爱国,不得扰民。”
社会治理有成效,自己募来的湘军也一天天成长,但这毕竟还是会受到他人的侧目,在这期间,由于曾国藩太过于高调,手又伸太长触碰了别人的奶酪,故而受了不少气。因此,他决心远离纷争独自练兵。
曾国藩的湘军经过“政治动员”,会成为怎么样的一支军队呢?我们后面的章节会继续讲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