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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台莱阳丨姜垓家风:廉循久任 克己爱民

姜垓(1614~1653),字如须,又字皇舆,号筼筜、伫石山人、明室潜夫,莱阳城南姜家庄村人。明末进士,礼部行人司行人,南明吏部考功司员外郎。姜埰之三弟。

从少年成名到忠直为官,姜垓深受其父亲、兄长的影响,一生正直清廉,胸怀天下,一心为民。

少年才俊 名动江南

姜垓少年时就表现出过人的才气,10岁时能作文,16岁所作诗赋便流传在外,颇获赞赏。其父亲姜泻里以教学为生,家境贫寒,母亲杨氏靠手织儿童头巾赚取零花钱。姜垓特别有孝心,见母亲舍不得吃,总是哭着说:“母不食,儿不忍独饱。”

崇祯四年(1631),仲兄姜埰中进士任安徽仪真县令,此时姜垓年仅18岁。姜埰将祖母和父母一起带到仪真奉养,姜垓也跟随父母前往,在父兄的指导下读书以应科举。崇祯九年(1636),姜垓不负众望,一举夺得经魁,并获乡试第七名。当年其祖父姜良士也是乡试第七名,因意外被褫夺落榜;今日姜垓再得之,乡人议论以为“康惠公”才德有报也。

崇祯十三年(1640),姜垓进京参加会试,文章得到主考徐汧的特别赏识。徐汧是崇祯朝名臣,向以识人著称,他主持的这次会试,脱颖而出者方以智、孙廷铨、高尔俨、姜垓、胡周鼒等都成为名人。其中方以智是清代著名文学家、思想家,他和姜垓早年即相识,同榜成进士后,一生为知己。

崇祯十五年(1642)春,姜垓被优选为京官,任礼部行人司行人。此时,其二哥姜埰也擢升入京,在都察院任礼科给事中(五品)。不久,姜垓被选任会试分闱考官,阅卷时能慧眼识才,经他选取的12人,后经主考再选,11人得中进士。为此姜垓不但受到了考生们的称颂,也赢得了主考的赞许。年轻的姜垓在京中声名鹊起。

是年十月,崇祯皇帝祭祀长陵(明永乐帝陵),姜埰、姜垓兄弟一起参加陪祭活动。二人因为皆少年科甲,同朝为官,英姿勃发,大出风头。人们见了他俩都指指点点,称他俩为“天水二龙”。

直言上疏 兄弟情深

筹备祭礼期间,姜垓见从前的祭陵纪名碑上有魏党余孽阮大铖和杨某等人的名字,于是上疏道:“与此二逆同列,典客不光。”崇祯认为他说得有道理,欣然采纳,立即降旨命工部派人剜去了一干奸臣的名字。姜垓的行为博得了众人的称赞,但也引起了奸党余孽们的刻骨忌恨。

此时,长城内外兵患孔急,大太监曹化淳与李自成起义军私通,包藏祸心。姜垓上疏揭露曹化淳的罪行,并请求皇帝诛杀他,却被奸臣留中不发。后来,北京沦陷时,就是曹化淳首先投降,将起义军引入城内。虽然此疏未得到崇祯皇帝御览,早除祸患,但此事却足见姜垓的过人胆识。

崇祯十五年(1642),仲兄姜埰因上疏参劾首辅周延儒并触忤崇祯皇帝获罪被逮。此时,姜垓正生病在官邸中卧养,闻听后霍然而起,赤脚赶往北镇抚司。姜垓连续几天携带着衣食在诏狱门外长号求入。十二月,崇祯皇帝下旨对姜实施廷杖,廷杖过后,姜埰已经气息奄奄。姜垓立即找来了京城名医吕邦相,给姜埰医治杖伤。医生让他给姜埰喂药,姜埰昏迷不醒,牙关紧锁。怕呛着他,姜垓便自己将药含在口中,一小口一小口地吐在哥哥的嘴里,患难深情以至如此。在京城为官的同僚,眼见姜垓兄弟情深,都称赞姜垓是当世的苏子由。

此时,山东巡抚曾化龙向朝廷奏报了莱阳城破军民殉国之事。塘报传出,好多在京官员深为姜垓家一门忠烈所感动。姜垓则咬破指头,上奏一道《请代兄系狱疏》的血疏,恳请皇上开恩,允许自己替兄戴罪。不料崇祯皇帝竟无情地予以驳回。姜垓只得自己向礼部请恤,匆匆返回莱阳,为家人料理丧事,因给父亲服丧,辞了官职。期间,姜埰因清狱被释放出狱,后又被重新收回大狱。姜垓见救兄无望,就决定带母亲到在扬州做官的舅舅杨世俞家避难。

南明考功 孤忠直节

顺治四年(1647),明室既亡,天下稍定。姜垓从兰江再次回到苏州,隐姓埋名,暂居半塘书屋。此时,他已万念俱灰,又自号为明室潜夫,不交宾客,更不结交权贵,整日闭门著书,生活清苦。有一次,一位投降清朝的大臣慕名来访,姜垓耻于与他交往,逾墙而走,避而不见。随后哥哥姜埰一家也来到苏州,老母亲随他们同住,亲人们得以团聚。

在半塘书屋居住期间,由于身处陋巷,姜垓家曾两次遭遇盗贼的光顾。一次,几个毛贼夜里进家,翻箱倒柜,却没找到值钱的东西,叹息道:“官吏清白如此,实为罕见。”

在苏州,姜垓有一位好友叫周茂兰,见姜垓境况窘迫,便请他到自己家里居住。此后姜垓便开始与寓居苏州的一些遗老名士交往起来,姜垓与他们结侣莲社,策杖岩阿,吟诗作画,寄兴遣怀,生活惬意。此时,姜垓和二哥姜埰都已名满江南,被人们并称为“二姜先生”。姜埰的孤忠直节令人敬仰,而姜垓在文坛的名气却比姜埰略胜一筹。

姜垓与中进士时的主考官苏州人徐汧感情深厚,与其子著名画家徐枋交往甚密。顺治元年(1644),清军攻克苏州,徐汧在虎丘的新塘桥跳水自尽。姜垓定居苏州后,五年内四次哭吊恩师,时人皆叹其有风谊,两家因此成为世交。徐枋遵从父亲遗命隐居不仕,卖画为生。姜垓之子姜寓节每月都向他提供接济。徐枋去世后,姜寓节为其营葬。

顺治五年(1648),姜垓在虎丘营建了山塘小隐草庐。国破家亡,令人伤怀。“每稠人广坐,跌宕文酒,意气自如,而偶一感触,时时涕泣”是年,老母亲年衰思乡,挂念女儿,姜垓兄弟俩便陪伴母亲回乡,寒暑往返跋涉,十分辛苦。第二年,长兄姜圻病故,姜埰兄弟再次回莱阳为长兄治丧,姜垓由此劳累成疾。

顺治七年(1650),心情忧郁的姜垓忽然患病,大口吐血,“日下血斗许”,经过一年多的调理,身体才逐渐恢复。顺治十年(1653)正月,姜垓携带妻与子回到苏州后,呕血不止,遍求名医均不效。二月二十四日,姜垓在苏州含恨离世,年仅40岁。姜垓去世后,好友王嘉仕为其主持丧礼,葬于苏州的天池山(西山之竺坞)。参加葬礼的江南的文士皆感惋惜,纷纷赋诗悼念,70多位社会名流举行公议,依照古代私谥法,称其为“贞文先生”。

此时,姜垓的侧室傅氏年仅29岁,哀痛欲绝,几次欲上吊自杀,被人阻止。此后,傅氏携子依靠伯兄姜埰孀居,数十年艰难贫困,嚼菜根不言其苦,终于抚养儿子成人,世称为节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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