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尧反扑云南，灭绝人性下令：只要打进昆明，就“自由”三天

作者：爱军

被诗化为“彩云之南”的云南，因为边远，成为大西南最后被解放的省份。关于云南的新生，很多人的印象是：卢汉起义，和平解放。其实，历史远非如此简单。

卢汉（中）与我军代表见面

1949年12月9日，卢汉将军在昆明通电起义，但由于解放大军尚未到达，蒋氏置于云南的嫡系第8军、第26军两军蠢蠢欲动，妄图夺回昆明，与西昌残敌贺国光部南北呼应，控制康、滇，进行垂死挣扎。

鉴于昆明城内空虚，难以坚守，卢汉只好释放了扣押的两个军长李弥和余程万，希望他们回去可以控制部队，但结果并不如意，反而成了放虎归山。

李弥（左）和余程万（右）

蒋氏企图夺回大西南，派陆军副总司令汤尧从台岛飞回云南，立即将敌第8、第26两军组编为第8兵团。汤尧兼任兵团司令，于12月15日，带两军由开远、沾益两地进犯昆明，企图威逼卢汉，重占昆明，阻止我军入滇。

为了打击敌第8兵团的企图，保护昆明不遭破坏，维持社会秩序，中央军委即令滇桂黔边区纵队结合当地武装，保卫昆明；又令杨勇率已解放贵阳的第5兵团以其一部迅速入滇驰援。

我第5兵团的49师，分别从毕节、安顺两地星夜西进，连续解放昆明东北和以东的沾益、曲靖、陆良3座县城。12月22日，将敌何绍周的第19兵团残部，李弥的第8军第3师及陆军总部宪兵团歼灭在曲靖、沾益地区。

进攻昆明的敌人亦未能得逞。残匪受到沉重打击，当日分向呈贡、大板桥撤退，回窜滇南开远，蒙自、个旧一线。控制滇南，准备负隅顽抗。这时敌人离国境线只有100多里，并占据蒙自机场，自以为抵抗不成，逃跑亦很方便，准备随时经滇越路或空中逃往国外或台岛。

为了歼灭该敌于滇南地区，截断敌军逃入越南的退路，主席除电示刘邓，令驰援昆明的49师暂时停止前进，不再向南尾追，以麻痹、抑留敌人；同时，电告林彪令驻百色的四野38军主力，就近向滇越边境前进，占领金平、河口一线，断敌逃入越南的道路；又令陈赓的第4兵团以一部迅速向蒙自前进，协同滇桂黔边区纵队歼灭该敌。这样，主席就又布置了一个迂回、包围、歼灭敌人的作战计划。

汤尧和李弥等，都是蒋氏阵营的死硬分子。敌陆军副总司令汤尧原为陆军副参谋长。当卢汉将军宣布起义后，蒋军中大部军官本来是竭诚拥护的。但是，已到台岛的汤尧这时却乘机向蒋氏、顾祝同“献策”，自告奋勇要“挽救云南危局”，夺取昆明。以此换取了“副总司令”的官阶和敌第8、第26军的指挥权，随即组织了向昆明的疯狂进攻和血腥屠杀。

在进攻中，汤尧曾经下过“只要打进昆明，可以自由三天”这样灭绝人性的命令。他曾不止一次地向官兵讲话，鼓励他们“为总裁尽忠尽孝”“确保大陆反攻基地”，并自吹自擂地疯狂叫嚣：“我汤尧研究剿匪战术多年，自问必打胜仗。你们跟我走的都有活路，不跟我的，我要叫你永世不得翻身。”

但是，谎言与欺骗终究无济于事，进攻昆明的结果是碰得头破血流，损兵折将，狼狈溃逃。

在敌军回窜滇南的时候，汤尧又指挥官兵在滇东南进行了一次流寇式的大劫掠，甚至在劫掠中提出：“拉光全云南的壮丁，不要留给对手”这样灭绝人性的口号。

汤尧把残兵拉到蒙自，又坐飞机亲到台岛向蒋氏“请示机宜”。从台岛飞回后，他准备放火烧掉蒙自城，然后带领残匪到滇西“打游击”。

云南各族人民庆祝解放

至于李弥，相信所有朋友对这个名字都很熟悉。1948年冬，时任第13兵团司令的李弥参加了淮海大决战，后随杜聿明在陈官庄被包围，打到这时，主席还亲笔给他们写了一封《敦促杜聿明等投降书》的劝降信，这封信写得字字千金，文采飞扬，李弥的大名也因此载入《选集》。因为这封信的抬头就是：杜聿明将军、邱清泉将军、李弥将军。随后，他的13兵团在这里被我军全部歼灭，只有李弥一人化装潜逃，幸免被擒。逃出淮海的李弥被派到云南，继续顽抗。

此时，残匪距离中越边境很近，进入滇东的我军为了麻痹残匪而未跟踪追击，而广西境内的我军尚在千余里外。按常理，敌人是可以脱逃的。因此李弥和汤尧、余程万一伙打着如意算盘，满以为可以逃到越南去投靠法国军队，所以拒绝了我方一切令其投降的警告。

由于残敌梦想逃到越南，所以在滨南进行了极其残酷的破坏。他们抢光了途经地区的财物，拉光了沿途村镇的马匹牲畜，并有计划地强拉一批青年壮丁空运海外。后来，敌人又把蒙自的仓库烧了，还把汽油桶堆到城里，准备将蒙自城全部烧掉，炸毁个（旧）碧（色寨）石(屏）铁路上的桥梁和火车头，妄想给解放军造成进军困难。

二野4兵团向云南兼程急进，力求全歼滇南残匪于国境线内，不留后患。

刚在粤桂边境歼灭了白崇禧集团的我军第二、第四野战军，分路从南宁、百色地区勇猛西进。其中，四野派出的南路大军，于12月27日从百色往西南方疾驰，跃进一千多里，在1950年1月11日协同滇桂黔边区纵队，进占中越国界上的重镇河口、南溪地区。

当时，残匪先头部队正在红河下游主要渡口蛮耗架设桥梁，准备逃走。15日，我军猛扑红河岸边，夺取了刚架起的浮桥。同日解放屏边县城，主力进至蒙自以南，切断残敌陆上逃路。

我南路大军穿过桂滇黔边区纵队已解放地区，依靠广大军民，保守秘密，前进一千多里到达中越边境的时候，敌人还没有发觉。直到我军迅速攻占河口、屏边、马关、金平各地区后，汤尧和李弥、余程万才慌了手脚。

于是，敌人从1月12日起，开始从蒙自飞机场空运第26军直属队一部逃走，李弥、余程万乘机逃往台岛。余下的敌26军新任军长彭佐熙，以及敌军遥处台岛及海南岛的上峰们，这时全都惊恐万状，坐卧不安，如热锅上的蚂蚁。直到他们感到跑也跑不掉，飞也飞不走的时候，为了在大陆上与我“周旋到底”，台岛便指令强制把一批军官眷属运到海南岛，作为抵押，用以“维系军心”。

这是蒋氏的惯用伎俩，妄图以此迫令那些军官死心塌地为其效劳。但这种丧心病狂的措施，立刻遭到中下级军官的强烈反对。敌第93师277团，仅两天内，携带家眷卷款逃跑的就有5个正副连长。

军长彭佐熙气急败坏，索性下令所属：“如有再事违抗者，就地枪决。眷属不走者，同律。”此令下后，开远杀了一个排长，蒙自杀了一个营长、两个连长。第279团第1连副连长因试图逃跑被捕，和自己的老婆同时被处死。

第93师带家眷的下级军官，全部被关闭在屋子里，门口由团级军官站岗看管。1月10日，全军尉官以上的老婆孩子，统统被赶到蒙自飞机场，啼哭惨号声震野惊天，还有女人投水自尽，弄得敌军兵营里惶惶不安，乱得一塌糊涂。

正当敌人慌乱一团的时候，我迂回部队以高昂的士气勇猛前进，他们忍受着常人不能忍受的疲劳、湿热和疾病。进入滇南战场的13军部队，都是刚刚经过追开白匪的粤桂边战役，连续征战千余里而未曾休息，人员未及补充，换季军服都没有领齐，便英勇西进。

全体指战员为了最后歼灭敌人，不怕困难，不顾疲劳，翻山越岭，昼夜兼程，14昼夜前进1800余里，其间曾有数日，每天急行军170余里。

我军的军政委、副军长及师、团各级负责干部，都是轻装出发，与战士一同徒步行军。在最后歼灭残敌的元江战斗中，北路我军在山巅露营，两日激战中仅吃一顿饭。南路我军因国防线上人烟稀疏，生活贫苦，鲜有房屋，部队忍受粮食困难，曾整师冒着冬夜的风寒，在高山顶上露营。

北路我军1月6日从百色出发的先头部队，自1949年秋进军广东以来，历经解放广州战役，阳江大围歼战，粤桂边大围歼战，十万大山的追击剿匪，苦战三个多月，一直没有休息过。但他们知道，这次战斗是解放大陆的最后一次大进军，要赶着去消灭敌人，“不忘前仇，不留后患”，所以，一开始就是每天120里以上的急行军，部队仍然精神百倍。

他们于7日刚入云南省境，12日便如天兵般到达广南县阿猛街。当时传来敌人想由蒙自坐飞机逃跑的消息，官兵们急得直跳脚。当夜只睡了不到4个钟头，半夜里就继续前进。他们大炮不带，重机枪和笨重的东西都留在后头，当天预备赶路240里，这是近几年战争里从来没有过的行军距离。

1月13日，我37师前卫110团经过9日夜急行军，到达砚山及其以东地区。南路我四野151师，于1月15日攻占屏边县城以后，主力进至蒙自以南地区。

这时滇南敌军仍未发现我军行动。我军为迅速攻占蒙自，断敌空中逃路，遂令先头部队不等主力到达，大胆向蒙自急进，寻机歼敌。

敌人为了掩护其空运安全，先已派出前哨部队到蒙自以东鸣鹫地区布防。110团于1月14日夜，绕过敌前哨部队（敌173师579团)，直插敌人心脏，15日下午16时，于蒙自东15里的白溪，与敌578团一个连遭遇，当即将其全部歼灭，并立即迅速向飞机场攻击前进。

同时，37师另以一部于16日14时攻占蒙自东南的新安所，歼敌第93师两个营，俘敌1300多人。

我38师先头部队，亦于15日夜在蒙自以东的鸣鹭街与敌579团遭遇。该敌遭我打击后，当即向开远方向逃窜。由于我军来得突然，驻守蒙自城的敌26军残敌一部，还在集合开饭的时候，就糊里糊涂地当了俘虏。城周围的零股残敌已失掉联络指挥，先后向我军投降。

由百色到蒙自是15个马站，每站至少90里，敌军估计我军至少需要20天才能赶到，但他们做梦也想不到，这支久经锻炼的英雄部队，连续强行军9天9夜，用敌人和当地人民都无法相信的神速而突然降临了。

解放蒙自县城及飞机场之战的最大特点，就是迅雷不及掩耳的神速。

25日下午4时左右，我110团1连已到蒙自以东15里的白溪。这时敌人扼守该阵地的一个连，正在召集军官布置防务。及至见我已将其包围，连一枪也没有打，便驯服地缴械了。

接着，我军后续部队第3营赶到，当夜22时左右向蒙自机场突然攻击，该营分路向机场迂回，绕过第一个有敌人驻守的村庄。突然枪声冲破黑夜的寂静，正在睡梦中的敌人，绝没有料到解放大军的来临，还以为是游击队，盲目地抵抗了一阵，渐渐感到“不对头”了。于是停留在机场上的飞机抢着逃走，但当第一架飞起，第二架正准备起飞的时候，我突击队已冲进机场，他们边冲边打，一架飞机被击着火，另一架被完整缴获。

飞机场战斗结束后，敌人一个炮兵营和一个步兵营也都缴械了，蒙自城内的守敌也已逃之夭夭。至此，敌人最后的空中逃路被关闭了。

准备乘坐飞机逃往海南岛的敌第8军见势不好，扭头就跑，还想窜过元江，到思茅坐飞机逃跑。我军却紧紧地跟踪追击，毫不放松，又来一个长达400里的大追击。个旧、石屏、建水等许多县城和车站连续解放，到处设下俘虏收容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