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5年,45岁的术赤躺在他的封地上,在思念和憋闷中永远地闭上了眼睛。而此时,他的父亲成吉思汗却正调集队伍准备要去征讨他。
继承人风波
时间回到1219年,远在中亚的花剌子模不断对蒙古帝国发起挑衅。成吉思汗忍无可忍,决定领兵西征。出发前,他想要把下一任大汗的人选确定下来。
按规定,大汗的继承人只能在他的几个嫡子中产生。
成吉思汗的正妻孛儿帖生有四个儿子,分别是长子术赤、次子察合台、三子窝阔台、四子托雷。
成吉思汗按顺序首先询问长子术赤:“术赤,对于下一任大汗的人选,你有什么想法?”
术赤起身,还没来得及开口,他身边的察合台抢着说道:“父汗,您为什么要问他的意见,难道您真的想把辛苦打下的江山,交给这个蔑儿乞人的野种吗?”
这样侮辱性的言论任何人听了都无法容忍,更何况是术赤。他上前一把揪住察合台的衣领,怒吼道:“父汗都没有质疑过我的身世,你算什么东西?”
察合台从没有把这个大哥放在眼里,立刻反唇相讥:“当年母亲被蔑儿乞人掳走,救回来后就生了你,你不是野种是什么?”
察合台的行径不但羞辱了术赤,更是如同在母亲孛儿帖的心头插了一刀,孛儿帖无地自容,泣不成声。
术赤再也忍不住了,与察合台厮打在了一起。
术赤身世之谜
那么,术赤到底有着怎样的身世呢?
这还要从成吉思汗的父母说起。
成吉思汗的父亲也速该是蒙古乞颜部的首领。一天,他看见了已经嫁给蔑儿乞人的诃额伦,震惊于她的美貌,不管三七二十一,把她抢来做了自己的妻子。
当时的蒙古女人可以说是一种资源,抢亲在蒙古人的眼中是司空见惯的事。
但是被人抢了媳妇毕竟是很耻辱的事情,因此蔑儿乞部与乞颜部成了世仇,也为日后孛儿帖的遭遇埋下了伏笔。
诃额伦嫁给也速该后不久生下了铁木真,也就是后来的成吉思汗。
1180年,19岁的铁木真与孛儿帖成亲。几个月后的一天,乞颜部遭到了蔑儿乞部的袭击。
慌乱之中,铁木真带着母亲和妹妹逃走,却把孛儿帖陷在了敌人的手里。
为了救回妻子,铁木真联络另两个部落一同起兵,攻打蔑儿乞部。孛儿帖在被掳走九个月后,终于被铁木真救了回来。
然而,令铁木真尴尬的是,被救回来的孛儿帖大腹便便,很快就生下了一个男婴。
铁木真无法确定这个孩子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儿子,但最终还是认下了他,只是给他起了一个很奇怪的名字“术赤”。
“术赤”,蒙古语为“不速之客”的意思。
从此,术赤在别人的质疑中长大,两个兄弟察合台和窝阔台从来不把他当成兄长,只有托雷与他比较亲近。
成吉思汗的态度
如今,成吉思汗要立储君,如此重要的事情他自然会反复权衡。
长子术赤能征惯战,屡立战功,几个儿子中他的功劳最大,可是身世存疑,在继承人这件事上他是绝不可能把皇位传给术赤的。
老二察合台,勇则勇矣,但是有勇无谋,又性格暴躁,更加不适合做储君。
老四托雷作战英勇,有勇有谋,但是年纪太轻,难以服众。
只有老三窝阔台,虽然战功没有其他几个兄弟多,但是性格温和,处事老成,有很强的政治才能。
所以成吉思汗在征询几个儿子的意见之前,心里已经拿定了主意,要把皇位传给窝阔台。
而术赤和察合台的争斗,虽然让成吉思汗有些难堪,但也正因为如此,这兄弟俩同时失去了做继承人的资格。
最终,窝阔台成为蒙古大汗的继承人。
这个结果很让术赤心寒,他从20岁起就跟着父亲南征北战,这些年来,擒杀乃蛮汗,征服林木中百姓,攻打大金国等等,哪一场大战没有他术赤的身影?
可是经过这次立储风波,术赤清楚地知道,无论自己如何努力,他那无法证明的身世永远是他跨不过去的障碍。
于是,他从此心灰意冷。
郁郁而终的术赤
后来,术赤跟随成吉思汗西征花剌子模。花剌子模被灭后,成吉思汗把也儿的石河以西,花剌子模以北的土地赐给术赤作为封地。
而从那里回一次蒙古草原至少需要半年的时间。
术赤深感自己是被放逐了,他想念蒙古草原,思念年迈的母亲,他宁愿回到母亲身边去放牧,也不愿守着这片陌生的土地。
从此,他心情苦闷,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再没有参加过其他的战争,并数次违逆了成吉思汗的旨意,这让成吉思汗大为不满。
1225年,成吉思汗计划攻打西夏,急调术赤和察合台回蒙古,但是术赤以身体不好为由依然没有前来。
有搬弄是非的人说,术赤大王哪里是身体不好,他不久前明明还在山上打猎呢!成吉思汗闻听勃然大怒,看来这个儿子是有反叛之心,那就怨不得自己了。
他于是调集兵马,也不去攻打西夏了,反而要去征讨术赤。
然而,术赤就在这个节点病逝了,长眠在了那片他枯守的土地上,这才消弭了一场大战。
术赤的身世一直是一个千古之谜,他虽英雄一世,却一生都因为身世的问题活得憋屈,也因此早早离世。
在他死后,他的儿子拔都继承了他的一切,脱离了蒙古国的掌控。开疆扩土,缔造了钦察汗国,拥有四大汗国中最辽阔的疆域,使得术赤系扬眉吐气。
想来,如果术赤地下有知也能含笑九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