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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宗棠收复新疆,为何一定要大举外债?经手人胡雪岩从中渔利多少钱?

左宗棠力主收复新疆时,一度引发了朝廷海防和塞防大讨论,慈禧太后心里没底,于是询问左宗棠:

“需时几何?”

左宗棠的答复是:

“剿抚兼施,一了百了,得五年时间”。

慈禧太后对左公的“一了百了”四字十分欣赏,对左宗棠敢于承担责任的勇气尤为赏识,于是,最终决定收复新疆,而这个重担也就自然而然地落在了左宗棠身上。

1875年2月,清政府任命左宗棠为“钦差大臣,督办关外剿匪事宜”,授予他筹兵、筹饷和指挥军队的全权。

对于新疆战事,左宗棠把主要精力放在了筹措粮饷上,但是钱从哪儿来?这是一个大问题,但也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

办法有两个:其一便是按照惯例向各省地协饷;其二,就是向洋人借款。

自从曾国藩去世之后,东南各省大部分地区就转到了李鸿章手里,而李与左不和是众所周知的,因此要想从能拿出钱的东南地区筹款,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左宗棠也就只能向洋人借款这一办法可行。早在左宗棠攻打太平天国的时候,胡雪岩就已经帮他向洋行贷过款,于是新疆战事的筹款,这份差事也自然落到了胡雪岩身上。

向洋人借款要有朝廷批文,否则任谁也不好操作。左宗棠平定捻军时就因朝廷不同意,所以借款很难。这次不同,左宗棠很快就拿到了朝廷批文,并以各江海岸的关锐为抵押,向洋人借款。

左宗棠

第一次借款发生在1875年4月,举借外债300万两。胡雪岩向英国丽如银行筹借200万两,向怡和洋行筹借100万两,利率均常年一分零五毫,借期定为三年,每半年偿付本息一次,由浙海关、粤海关、江海关认保。

左宗棠坐镇西北十四年,七年都在“安内”,比如平定陕甘回民起事,平定捻军,这些内战也需要钱,也是需要各省协饷的,但各省积欠甚多,仅欠发各营军饷一项,就已高达八百多万两了。

所以,左宗棠要筹备新疆战事,手里不仅没钱,而且还有之前很大窟窿要填。这第一笔借款仅是用于整饬军务,预备出关之需。

新疆远在西陲,千里黄沙,号称瀚海,无论行军作战,还是转运粮饷,都要比之前左宗棠在陕甘用兵要难得多。

因此,在出兵前,在军事部署的同时,在粮草、军饷方面都要采取措施。就拿采办粮食来说,购买粮食要钱,长途转运的耗资则更大。比如从肃州购粮运至巴里坤,运费是粮价的三倍。

而按照左宗棠的预算,一年军费开支需银800多万两,300万两还用不了半年,所以,他只能不断地再次借款。

第二次借款发生在1877年8月左右,举借外债500万两。本次借款原本要筹借1000万两的,但是由于受到了沈葆桢、丁日昌等人的责难,最后由汇丰银行借出500万两。

利息以1.25分计,分十四次一定要摊还,每次以177日为期,共14期,合计七年,本息还清,由上海、宁波、广东、汉口四关关税作抵。

1876年1月10日,左宗棠再次提请允借洋款一千万两。此时整军已出关,他在上书中说,“出关马步各营,已调赴凉州,合队待饷进发,各路粮运价脚 ,待银应付。禀牍纷来,急如星火,臣无以应也”。

因左宗棠的借款仍需各省应协分年拨还,所以受到有关省的责难。两江总督沈葆桢、江苏巡抚吴元炳抱怨洋款利息高,而且如此接连借款,海关也应接不暇,更何况西北进兵远,转运又难,所需饷银巨大,搞不好会半途而废。

福建巡抚丁日昌也认为利息太高,“以一千万两,分十计之,除还本银一千万两外,须添出利银一千万两。”,再者之前还有所借洋款未还,这样一算,每年仅洋利息就得给150万两。还说国家经费有常,岂能骤增此巨款。

从有关省的抱怨可以看出,他们的态度大多倾向于海防,对塞防并不看好。

在甘肃所做的西征准备大致完成后,左宗棠于1877年3月13日由兰州移节肃州,展开了对新疆的军事行动。

由于运输能力有限,左宗棠采取了“缓进速战”的战略,同年5月,清军陆续攻占了吐鲁番、达坂城和托克逊等重要城镇,阿古柏自杀于库尔勒,至同年9月,肃清了天山北路。

在这一作战过程中,军火和粮食消耗极多,急需补给。而这此之前,左宗棠已提请借款一事,于是,在1877年7月25日,总理衙门批准可借500万两。这笔借款至少保证了清军继续出征,收复新疆的其他城镇。

第三次借款发生在1878年10月,内债外债混合借款350万两。此次借款比较特殊,由于受到前两次的众多责难,清廷曾声明以后不得再借外债。

左宗棠需要借款就只能向华商借,于是胡雪岩只好设立公司、洋行,纠集众商筹资。但问题是华商对清廷信心不足,因为清政府经济残破,长期入不敷出。他们甚至宁愿把钱存入外商银行,这样外商等于将华商的闲散资金再次集中,然后再回过头来贷款给中国,从而榨取利润。

因此,华商的借款条件也较为苛刻,特别是在还款周期上,要求短期偿还,这对于清廷来说压力更大。再者而言,华商的资金也有限,大笔借款也借不到。最终华商可出借175万两。

在这种情况下,英汇丰银行提出以洋款175万附入华款出借,合成350万两,不居洋款之名。

定议每月一分二厘五毫起息,由粤海、浙江、江海、闽海、江汉五关出票,六年本息齐还,每年两次,每次以六个月为一期,六年十二期,合计每年需银50多万两,五关均摊。

1878年1月,左宗棠收复了喀什噶尔,阿古柏的儿子逃往俄国,至此,南疆各域重归祖国怀抱。

虽然肃清了阿古柏,但由俄国占领的伊犁仍不肯交还,左宗棠主张一边谈判,一边仍不放弃武力收复。

收回南疆后,左宗棠建议设立新疆行省,同时又要筹划收复伊犁,所以“经费尤巨”,故又借了350万。

第四次借款发生在1881年4月,举借外债400万两。这笔借款也是由汇丰银行出借,分六年还清,年息0.975分,息银六个月一付,而本银则先停两年,至第三年起,每年还一百万两。

本次借款是左宗棠西征用兵的最后一次借款,此时新疆已收回,借款主要用于新疆的防务建设和当地人民的休养生息,再加之几年用兵新疆,所遗债务繁多,所以再次汇丰银行借款400万两。

这样四次借款合计1550万两,其中外债占在1375万两。当时西方发达国家之间的借款利息非常低,“借贷行息三厘,多不过四、五厘而止”,但上述的借款利息均高出正常利息不少。这样的借款当然是名副其实的高利贷。

利息之高,主要由于中间的流通环节造成,以上四笔借款几乎都有四个不同的利息,即:清政府所付的利息,经手人所报的利息,银行贷出的利息和银行在市场上发行的利息。

胡雪岩

四个利息均有差距,有时清政府所付的利息与银行最后在市场上发行的债券利息,相差竟达100%。在这此中间渔利的除了银行,还有就是经手人了。

这个经手人当然是指胡雪岩,据有关人士估算,胡所得佣金至少占到借款利息的三分之一,这个数字是相当可观的。

但是话又说回来,不是左宗棠想借洋款,而是不得已而为之,清政府入不敷出,在华商中间的信誉度又不好,如果不借洋款,就无从谈收回新疆一事,所以也只能找洋行借款。

为什么找英国汇丰银行借款最多呢?难道其他国家就没人愿借,有,除了英国,还有德、俄、美、日等国都想借钱给你,但是经过明争暗斗之后,英国人胜出。

再者新疆战事牵扯英国在其中,通过借款获取英国人一个积极的态度,这种考量也在其内。

综上所述,从左宗棠在收复新疆的借款中,可以看出,不是他专挑利息高的,而是所需军费开支巨大,清政府没钱给,在华商当中筹借不到,只能向洋行借款。而向外国银行借款中间流通环节又多,也就造成了高利贷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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