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
承接上一期《春秋:五霸迭兴》的长评,我们继续聊一些有史料记录的先秦往事。
话说马未都曾提过自己的一个想法——“历史没有真相,只残存一个道理。”作为特别会“来事儿”的马大爷,我个人是相信这位特聪明的老前辈语出惊人,怕是想博个关注。
历史有真相,但这真相也许会被一部分人知晓,然后淹没在时间里;或者,在某个特别时刻,以某种特别的方式大白天下。
但是,历史夹缝中的道理,总是相似的、共通的,可以由后人学习、模仿、迭代的。
【1】从叶问聊起
前几年,在爱国主义情怀的加持下,《叶问》系列电影应运而生。于是,一个使用中华武术吊打日本人、美国人的东方“硬汉”形象被生造出来。
然而,历史上真正的叶问,则被资方或相关方有意淡化了,比如,叶家本是佛山的大地主,叶问曾就职于国民党中统,抗战期间负责情报收集,解放战争期间继续为国民党效力,49年遁入香港并改名,就是考虑躲避各种“清算”。
电影中“一个打十个”、“深入美军基地吊打外国佬”、“爱妻深切”等描述,其实都是“艺术上的杜撰”——和《芈月传》一样,都是“开局一个概念,内容全靠胡编”,反正就是个【同人小说】,有人爱看能赚钱就成,至于真不真假不假,根本没人在乎。
从春秋的礼崩乐坏到战国的“大国崛起”,七大国的历史也上演了一幕幕真假莫测的大戏,与叶问的“传奇”相似,这些“你方唱罢我登场”,围绕的核心就是利益,而各种难能可贵的【道义】显得那么“幼稚而可笑”。
【2】“窃钩者诛,窃国者侯”
战国开启的历史事件是“三家分晋”,这段历史,着实有点国有资产私有化的意思。与“田氏代齐”一样,这些历史事件就是【实权派】抢班夺权。
“窃钩者诛,窃国者侯”的核心,在于获得的利益大小。窃钩破坏的是市场的稳定,窃国则是国家利益的重新分配,换个角度看,“窃取”争夺的是话语权、决定权——最终解释权归谁所有。
窃钩的如果不是个体,而是一个军事集团,那就是强盗行经,中国古代北方的游牧民族特别喜欢干这种事儿。我们拿他们没办法,原因就是打不过。
解决的方法,一种是养肥了军队打回去报仇雪恨,另一种则是开辟边境市场,允许做生意——以经济利益为导向。当然,后一种还需要强大的军事力量做保障。
引申到现在,就是类似“叶问同人作品”的存续问题。当整个民族需要一个新的正义形象时,叶问似乎还真是个好备选,有李小龙名气的加持,又是暴打美日;相较于黄飞鸿、霍元甲这类已经被搬上银幕太多次的形象,叶问有些冷门但完全不是籍籍无名。
于是,叶问虽然在真正的历史中有些“问题”,但电影能过审公映,说明决策层是考量过的。
在“窃国者侯”这个维度,还有个关于蛋糕的切分问题。
秦国位于中原的西边,相较于东方六国,它的征战不太容易估计邻国会怎么想。好比秦国打赵国,魏国是不是会考虑,如果救了赵国,韩国等邻国万一以此为契机反过来把自己的领土侵吞了,如何是好?
打开战国地图,相对拥有地理优势的是西边的秦国和南边的楚国,齐国靠北,远离了中原的纷争,也成了落单的“幸运儿”。
秦国的战力之强,源自商鞅改革,这就是之前说的,平民想要出人头地,无法读书不能经商,那就只有战功了。于是,整个战国的格局是,秦国兵强马壮,又有地理优势,攻守不会像中原的那些国家心里盘算各种小九九——蛋糕要怎么切。
这完全可以引申到政府或大企业的改革,很多自上而下的政策,出发点是好的,甚至有时是危难时刻不得不做的事儿,但在利益分享方面,让参与者患得患失,最后丢了基本盘,这都是“以史为鉴”。
至于战国时代涌现的各种说客、刺客、间谍等传奇,其实古往今来的操作都极为相似,等大家看多了书,自然就会心一笑。
【3】《战国:七雄博弈》阅读指北
这本《战国:七雄博弈》,与前作《春秋:五霸迭兴》,我觉得都属于《东周列国志》的白话版,当然,为了大众的阅读习惯,行文上做了相当多的调整。
同时,对于大多数国人而言,了解东周,基本还是看故事。至于较为小众的经济政策、法律制度、科学技术、艺术(鼎、编钟等青铜器、木简、竹简等、诗作),一般不会杂糅进通俗历史读本里——事实上,如果作者有心,将各种耳熟能详的内容冷不丁加入东周历史书里,整套书的阅读体验可能将比现在上升一个等级。
目前国内图书市场中,通俗历史读物太多,这套《春秋&战国》很难说让人眼前一亮,但基本满足平普通读者的阅读需求,总体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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