粽子的选择

哥哥比他大一岁，从小两个人在家里，什么都是相同的：一样的碗筷，一样的床铺。一样的衣服，是同样的饭菜，只是在位置上哥哥习惯性的在左，他在右。家里穷，买不起小孩子们热爱的玩具，也买不起小孩子们热爱的零嘴，可妈妈从田里干活儿归来会捉两只一模一样的蚂蚱给他们玩耍；也会从兜里掏出一把酸甜野浆果，洗干净放在盘子里，然后哥哥吃左边的，他吃右边的。然而，这样相同的环境和条件长大的孩子，性格和体质却是迥然不同的。哥哥似乎生来就弱一些，瘦瘦的，总是爱生病，性格看起来也偏内向，像温室中的小幼苗，像城里没有见过太阳的备受呵护的小王子。而他却是虎蹿着长的，又黑又结实，整天没心没肺的又说又笑，在树林子里奔跑，在小河中摸鱼。皮实健壮的他看起来更像哥哥一些，哥哥也成了他的跟屁虫。妈妈总是对他说，你哥哥不如你强势，你是他的亲人，你要让着他啊。妈妈也总是会对哥哥说你是哥哥，你要知道爱护弟弟啊。妈妈的担心其实是没有必要的。没有不打架的兄弟，不过他哥俩的感情倒是不错。即使上了学，他们也在一起成了同桌，哥哥坐在左边，弟弟坐在右边。他们一起回家，一起写作业，一起看一本故事书。穷人家的孩子多半都知道刻苦，他们也不例外，学习上的事情从来不让父母操心。转眼间他们都读到了高中。那一年爸爸摔伤了腿，不能再出去打工挣钱了。光靠几亩薄田是无法供他们俩同时读书的。月底回家，妈妈犹豫了很久，还是透露出了担忧。他们很懂事，他说让哥哥继续读吧；哥哥坚持说自己是老大，李当撑起这个家，让弟弟读书。这是弟兄俩长大以来第一次最强烈的争执，哥哥急的脸都红了。妈妈看着桌上昨天一个亲戚送来的一兜糯米，一把蜜枣，突然有了主意。她对他们说，你们哥俩别争了，我晚上把糯米泡上，明天早上给你们包称子，吃中蜜枣粽的那一个继续上学。他们都点了点头，这对他们来说是再好不过的选择。第二天早上吃饭的时候，饭桌上就多了一盘粽子，哥哥向来有早起的习惯，已经坐在桌前等他了，像往常一样，哥哥吃左边的粽子，弟弟吃右边的粽子。当他吃完一个，又打开一个，刚咬了一口就吃出了蜜枣。他愣住了；妈妈一时也愣住了，甚至有几分惊讶，哥哥却高兴极了，似乎是他意料中的事，说，你看，老天爷都让你读书，你还跟我争。妈妈那天只说了一句话，行，就你读吧，然后就去忙着干活了。他去读书的事实，在亲戚邻居看来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而他和哥哥的命运却是因这件事而改变。哥哥为了照顾爸妈，没有选择出外打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