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原》这个故事背景是皇帝没了,但那群人依然活在皇帝还活着的骗局,也可以说是幻觉的氛围局面下。
在一定程度下,这真是一个理想的乌托邦,男耕女织,尊敬老人,主子和仆人和睦相处,富贵人家的孩子可以贫苦人家的孩子一同玩耍和读书。
大有一种众生平等的和睦,兴荣之相。
即使有些人性的丑恶之处,那往往也会在仁义礼智信的“羞先人”话语的镇压下平息。
尤其是白鹿原丰收了,村民不想还土匪粮食,并且想好了收拾土匪方法的时候,原上毋容置疑的管理者白嘉轩就是那么几句类似于“人要感恩”把那些闹事的村民给压了下去,顺利还了粮。
那一刻,白鹿原真是给先人长脸,甚至超过了那些看似光鲜却对土匪不仁不义的当官阶层。
那一刻,这种原上的模式似乎显得就是那么体面、仁义、全面、温情,真有一种大可以像更大范围领域推而广之的趋势。
但,真正暴露白鹿原一系列问题的时候是瘟疫时期。
那一刻,为了活下去,原上的人不得不接受感染者见不到家人最后一面以及先人非得开棺的局面。而,那个时候,白嘉轩就是承受一边被村民往最恶毒方向诅咒,一边救人,以及带头把自己母亲的坟地刨开的压力和坚持。
白嘉轩的母亲白赵氏是一个在很多读者眼中心态非常扭曲,尤其是在面对儿媳妇和孙媳妇的女人。仗着她阅历多,地位高的一手遮天的权力和地位,她硬是把那几个活生生年轻生命的逝去说成了换窗户纸。
而也是这种优势,她硬是活生生破坏了白孝文媳妇原本还不错夫妻关系,并弄得她活生生被单独饿死,哪怕她嫁过来带来家传的压花手艺,为白家好好传宗接代,忍受委屈。
但,那一刻,她的坟地就那么被她一直最维护的儿子当众首先挖开,真是讽刺。
而,如果在真有皇帝的时候,这往往是由上面的官员进行处理的。而一些神医也成名于此。
但,那一刻没有,村民所知道则是赶紧给自己曾经迫害的田小娥修庙,大有一副直接取代白嘉轩权力体系的架势。
白嘉轩镇住了。
但,白嘉轩用修塔镇住了田小娥这边,却无法用修塔修庙解决实际瘟疫的困扰。最终不得不刨了自己母亲的坟才获得了主控局面。
那一刻,先人的尊严也得让让路。
而权力和利益才是真。哪怕在口口声声讲不要“羞先人”的最理想管理者的嘴里,也是如此。
那一刻,在没有《健忘村》忘忧神器的情况下,白嘉轩照样获得了同样的效果。
白鹿原兼容得了帝王体系继续存在的模式,却在实际需要奇技淫巧协助的时候败下阵来。
刚好也感受到了大清皇帝当年最大的困境。
而,这一次,他们连做梦的资本都没有了。只能刨先人坟,并按照外面法子撒上石灰。
那一刻窗户纸都显得那么干净。因为最起码窗户纸不用撒石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