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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经美女系列之许穆夫人:绝望弃妇救家园,延续国祚400年!

这一年,刚满15岁的她已出落得闭月羞花的模样,满腹的诗书才华让她早已盛名在外。闺房里的她秀发如黑色的瀑布倾泻开来,丫鬟正在用笄为她结发。忽然听得外面一阵说笑声,原来是齐国国君齐桓公和许国国君许穆公都来提亲。

绯红如云朵般飞上了她的脸颊,她知道这一天早晚要到来。“快去告诉母亲和哥哥,就说选齐国公子!”她娇嗔着将丫鬟支出了门外。丫鬟一头雾水,两位公子长什么样小姐都从未见过,怎么就知道选齐国公子呢?

过了一刻钟丫鬟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进来,“小,小姐……国君已经把你许给许穆公子了,我看见他给了国君很多很多的珠宝。”

“快,陪我去见母亲!”她的脸色苍白如雪。

宣姜的母亲就是齐国著名的公主,因为过于美貌,结果被公公卫宣公捷足先登,筑个新台娶为了妻,后又嫁给公子顽,生下了许穆夫人。她继承了母亲的美貌,从小规范良好的诗书礼义的教养伴随她左右,让她既有着出水芙蓉的姿色,更有着青出于蓝的才气。她一开口,连她的母亲也惊呆了:

“母亲,我将来要嫁的人绝不仅仅是我的夫君。放眼观看现在的政治局势,许国的国力弱小,而且离我们卫国路途遥远,但齐国不仅国力强盛,并且离我的宗国不远。齐国是现在诸侯国中的霸主,和小小的许国比起来,怕是不知胜了多少倍。况且如若北方的异族狄人侵犯我们卫国的疆土,以我国的实力单打独斗,只怕胜算也是极少的。但如果我嫁给了齐桓公.我们卫国也就顺理成章的和齐国结成了联盟。一旦到了卫国有危难的时候,我就能让实力雄厚的齐国助卫国一臂之力呀!”

从小她就知道自己的婚姻带有浓郁的政治色彩,那么既然要嫁人,那自己肯定要以祖国大局为念。宣姜听着15岁的她讲得头头是道,不禁瞪大了眼睛。

但是她的建议还是没有被采纳,最终她被父母嫁给了许穆公。公元前673年左右,在淇水河畔,祢沟边上,盛大的婚礼进行曲中,她满含热泪依依不舍地告别了家乡,踏上了夫君的土地。

故乡的云呀,是那么的轻;故乡的月呀,是那么的明;故乡的水呀,是那么的甜。远嫁许国的许穆夫人在婚后是从容自在的,只不过有着些许的寂寞。她自小在卫国首都朝歌长大,在清澈的淇水上垂钓泛舟,在风景如画的泉水边赏景玩乐,思乡之情油然而生:

“泉源在左,淇水在右。女子有行,远兄弟父母。”—《卫风·竹竿》

泉源相隔在左边,淇水相隔在右边,我出嫁的那一天,也曾笑容灿烂。人人都说我的牙齿如美玉,脸庞如月光,环佩随身响。那时我还不知道,我会远嫁他乡,再也看不到父母兄弟,我如此怀念正在向后退去的一切—我的家乡,我最美的时光。

“毖彼泉水,亦流于淇。有怀于卫,靡日不思。”—《邶风·泉水》

缓缓流淌的泉水,像一道银白色的项链镶嵌在中原大地上,在淇水河畔汇入,成为了一个句点。纵然是走到天涯海角,它也是一条不能割舍的线,越过千山万水、越过激流险滩、牵起了两岸的亲情和思念。可偏偏我在线的这头,故乡在那头,日日思念,不得相见。

她日日吟诗作赋泛舟湖边,这或许会排解她的寂寞,但是并不能缓解她思乡的心情。没过几年,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公元前660年的冬天异常寒冷,从太行山一带南下的戎狄突袭了卫国。当时卫国在位的君主是卫懿公,卫懿公特别喜欢养鹤,把鹤都封为将军。狄人来临的时候,全国都没有打仗的兵,他居然派鹤将军去抵挡倭寇,最终卫懿公战死,只为后人留下了成语“好鹤失国”的警示。

卫国人后来东逃到了潜邑,在姐夫宋桓公的帮助下,卫国遗民渡过了黄河,拥立许穆夫人的哥哥卫戴公在漕邑即位,偌大的卫国仅仅剩下5000人,卫国危矣!

载驰载驱,归唁卫侯。驱马悠悠,言至于漕。大夫跋涉,我心则忧。

祖国灭亡的消息传到许国,许穆夫人顾不得穿戴,跨上战马,手挥长鞭,疾驰而出。她时不时地看一下后面的追兵,紧蹙在一起的眉头仿佛山一样,凝重而高深。汗水顺着她的衣服淌下来,她圆目一瞪,大喝一声,疲惫的战马奋蹄扬尘疾驶,后面的追兵像土豆蛋子一样越来越远。

既不我嘉,不能旋反。视尔不臧,我思不远。既不我嘉,不能旋济?视尔不臧,我思不閟。

没错,十年前她说过的话应验了。这些后面追来的许国的大夫们,他们遵照夫君的命令叫她回去,既没有血性,也毫无远见。什么“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女人出嫁就不能回国”?在这个家破人亡的时刻,那些士大夫们千说万说,都不如亲自踏上故土去看一看。

陟彼阿丘,言采其蝱。女子善怀,亦各有行。许人尤之,众稚且狂。

登上高高的山丘,还是望不见那淇水河畔茫茫的乡愁。母亲呀,哥哥呀,女儿还能为你们做些什么呢? 她的心已经飞回了卫国,心想但凡自己个男子,早就厮杀战场,为国出力,建一份功业,自己的母国也不至于流落如此境地: “马儿呀,你快些跑,为什么归国的路途总是望不到尽头? 马儿呀,你快些跑,我在漕邑的哥哥和乡亲们现在如何? 马儿呀,你快些跑,我的国家都风雨飘摇了,求谁去拯救我的祖国呢?”

我行其野,芃芃其麦。控于大邦,谁因谁极?大夫君子,无我有尤。百尔所思,不如我所之。——许穆夫人《诗经·鄘风·载驰》

近乡情更怯! 踏上了卫国的土地,路旁的麦子都挥舞着双手向她致意,那青葱的模样像孩子一样饥渴地等待着她的拯救! 是呀,她放慢了脚步,靠谁去拯救自己的国家呢?

“自己的夫君是指望不上了,向姐夫宋桓公求助吗?他已经在帮助了无奈国力不够强。是去找郑文公助我一臂之力吗?可是郑国的情况也不容乐观,郑文公对国事的疏于管理,想必他也自顾不暇吧。那晋国呢?哎,也罢了吧!太子申此时还在打仗呢。看来,只有当初向我求婚的齐桓公能帮助我了! 如今齐国在他的统治下,国力强盛,经济发达,他是有足够的能力来求援我的祖国。”

一个25岁的女子思虑万千,丝毫不顾忌千里奔波衣衫不整浑身泥泞。她的眉宇间多了一股英气。想通后许穆夫人赶到漕邑吊慰了亲人,和哥哥一起安顿好百姓后,出访了齐国游说齐桓公。最终齐桓公派公子无亏率兵帮助卫国收复了失地,使卫国避免了彻底被狄人颠覆,卫国后来又存续了400年。

日夜奔流的淇水旁,一位少妇遥望着东方,河面上跃出的那轮红日,鲜艳夺目,天空洒满了金辉,水面清澈透亮。两个孩童拿着竹竿在河畔嬉笑着,她们在唱着那首她写的歌谣:

“淇水滺滺,桧楫松舟。驾言出游,以写我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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