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怒曰:“朕年六十,世事难易靡所不尝。近为鼠子所前却,令人气涌如山。不自截鼠子头,以掷于海,无颜复临万国。”——西晋·虞溥《江表传》
“气涌如山”是孙权说的。意思是怒气泉涌而出,高如山岳,是愤怒至极了。孙权为什么这么生气?因为他上了公孙渊的当。
公孙渊是东汉末年割据辽东的军阀。三国时代被魏明帝曹睿任命为辽东太守。但他不甘于被曹魏辖制,为了保持其在辽东统治的相对独立性,试图联吴抗曹,暗中派“校尉”宿舒、“阆中令”孙综到东吴都城南京来。
东吴建立初期,孙权统领的水军较为强大,但综合实力仍远不如曹魏,他需要在政治、军事上广结盟友。在宿舒、孙综等人来南京之前,孙权其实已派人前往过辽东。对公孙渊的示好,孙权自然高兴,当即册封公孙渊为“燕王”。
宿舒、孙综完成使命后,孙权派“太常卿”张弥为使,带一万军卒,运送金银珠宝以及赐给公孙渊的九种礼器,护送宿舒、孙综回辽东。
唐·阎立本 现藏波士顿美术馆
从地缘政治看,辽东与东吴南北联合,互为犄角,但不利的是,两地中间相隔黄海、东海,离得甚远,很难形成有效的合力。再加上公孙渊这个人反复无常,所以,对于孙权此举,自丞相顾雍以下,都谏言说不可信任,以万人护送,又赠如此多的礼物,“宠待太厚”,只需遣军卒数百即可。但孙权不听。
事情果然如顾雍担忧的那样,公孙渊背叛吴国,不光杀了张弥等人,还把首级送到魏都洛阳,向曹魏示好。孙权听后大怒,说:我今年六十岁,人生经验也算是很丰富了,却不料终日打雁,叫雁啄了眼,被公孙渊这样的“鼠子”小人骗了,真叫人气涌如山。若不亲自斩杀他的头颅,抛掷于海,就无颜再当这个皇帝!他计划御驾亲征。但这个计划最终被陆逊阻止。陆逊认为,公孙渊“凭险恃固”,“欲劳万乘汎轻越海”,海途漫漫,还是相当凶险的。
【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