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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国后,张震将母亲接到南京团圆,家乡却来信:她并不是你的亲娘

1949年12月22日,天还未亮。第三野战军参谋长张震已经早早赶到南京下关码头,对着滚滚的江水望眼欲穿。不久后,一艘客轮缓缓地靠岸,然后放下了舷梯。随后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在一个年轻人的搀扶之下,颤颤巍巍地走上了甲板。

张震见状,不禁泪如雨下。他一个箭步窜上了甲板,然后握住老人家的手悲泣道:“姆妈,我们终于相见了。”分别了11年,张震终于又与老母亲重逢了。

然而令张震诧异的是,母亲似乎已经认不出自己了。她憔悴苍老、目光呆滞,显得有些神志不清。对于儿子的问候,她只是说:“你的话好懂啊!”张震急忙道:“我是你的儿子啊!”此刻,母亲的眼睛突然一亮,然后激动地大呼:“震儿,你是我的儿子震儿吗?”

就这样,张震终于和母亲团聚了。

然而母亲来宁后不久,张震的家乡却来了一封信,信中说:“你的母亲并不是你的亲娘,还有一个亲娘?”

得此音讯,张震颇感突然,不信其真:我从小就只有一个母亲,她对我百般疼爱、搜尽枯肠,如今我怎么又多出个娘来了呢?

后来,张震专门派人去查验此事,却发现自己还真有另外一个娘。

张震, 1914 年 10 月 5日出生在湘西平江县长寿镇一户农民家庭。自他记事时候起,就知道自己的父亲名叫张继纶,是个篾匠。而他的母亲则名叫吴命媛,是个普通的客家女子。

在张震六岁那年,父母亲自做主,将对门邓家的女儿邓画梅要到了家里,做了张震的童养媳。

小时候,父母对张震极好。虽然家境不算富裕,但张震要什么,父母亲会见谅满足。6岁那年,张震被养父母送到隔壁的万寿宫小学读书。这在当时的长寿镇,可是不多见的。

在张震记忆里,母亲从小就没怎么打过他。有一次,张震在学校上体育课。做操时,张震很不认真,东张西望。体育老师看到了,顺手捡起一个木棍给了他一下。巧合的是,吴命媛恰好站在梯子上,隔墙看着儿子做操。看到儿子挨打,母亲立即翻过墙冲到操场上,然后对着体育老师大喊:“我的儿子,自己都舍不得打,你为什么打他?我们不上学了!”

说完,吴命媛便拉着张震回家了,校长出来劝阻都拦不住。

张震在回忆录中记载,母亲还是打过他一次的。有一天,张震听一个大人说:“你不是你娘生的。”张震回家后,便将此事告诉了母亲。谁知一向好脾气的母亲竟大发雷霆,将他痛打了一顿,边打还边骂:“你不是我生的,是谁生的?”

挨了一顿打,张震对于自己的身世便深信不疑。

1928年7月,张震从高小毕业。当时他成绩优异,完全可以考上初中。但当时张震的父亲得了肺结核,失去了劳动力,再也没钱供张震读书。因此张震只好放弃学业,步入了职场。在他15岁那年,在父母的安排下,他和邓画梅同房成亲。据张震说,自己并不想和邓画梅成亲,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只有姐弟之谊,没有男女之情。

结了婚,就相当于成为了大人。张震在邻居的介绍之下,去了省城长沙做了校工。也算张震倒霉,刚到长沙,他便被国民党抓了壮丁,在钱大钧部教导第三师当兵。

张震从小就在学校里接受了革命的思想,对于腐败的国民党素无好感。。第二年四月,彭德怀、滕代远举行平江起义,平江被红军解放了。听闻此消息,张震连夜逃回了家乡。

1930年7月,16岁的张震决定参加工农红军。临走时,卧病在床的养父深情地望着他,养母紧紧地拉着他的手,依依不舍。但是忠孝不能两全,张震咬了咬牙,将部队发的两块银元留给了母亲,然后便上路了。

在红军队伍里,聪明能干的张震很快就崭露头角。作为一名红小兵,张震十分勇敢,冲锋在前,经历了无数次恶战。

作为一名未来的上将,光有勇敢是绝对不行的。为将者,所依靠的应该是智谋。而张震,就是这样一位高智商的好苗子。

首先,张震的记忆力极好,直到晚年,他依然能记住自己所有小学同学的名字。其次,张震自参与以来就很有战术意识。

在攻打长沙的战役中,敌军布置了以电网、地雷和机枪组成的阵地。缺乏重武器的红军久攻不克。于是有人想借用战国时“火牛破阵”的方法,即将尖刀绑在牛角上,然后将浇上煤油的旧棉花捆在牛尾巴上。战斗开始后,指挥官便命张震等人将棉花点燃,逼着疼痛难忍的火牛冲向敌阵。

然而在那时,张震就不以为然:“古代是拿刀枪打仗,现在是拿枪炮打仗,火牛阵怎么可能成功呢?”

不出张震所料,火牛阵还没冲入敌阵,就遭到敌人机枪的疯狂扫射,冲到前面的牛纷纷倒下。剩下的牛则纷纷后窜、反戈一击,反而冲乱了自己的阵脚。此战之后,张震便意识到,任何战术都要考虑时间、地形等客观条件的变化,决不能简单效仿先人。

凭着这股勇敢劲和聪明劲,张震升得很快,而且很早就加入了中国共产党。

在战场上,张震不仅重视阵战,而且还很重视心理战。很早就领悟了,攻城为下,攻心为上的道理。

在第五次反“围剿”的广昌会战中,张震任红十团三营代理营、长,防守蜡烛形阵地。当时敌我相距只有四五百米远。张震在坚决防守的同时,还派出宣传员分化、瓦解敌军,喊出了“穷人不打穷人的口号”。在我军的感召之下,敌军果然被劝服,双方约定互不射击,当敌督战队蓝衣社上来后,对方就朝天放枪,不仅如此,双方还在山沟里开过一次不带枪的“联欢会”。

有一天,对面阵地的敌人突然高喊:“红军弟兄们,你们辛苦了,我们来接防咯!”张震一听,立即意识到情况有变,很显然对方敌军因为一些原因,已经废弃了两军攻守同盟,于是他立即向团部求援,要求调来两挺机枪。

第二天拂晓,敌军集中三个团的兵力,向我军发动了猛攻。

国民党用重炮轰击我军的阵地,并辅以飞机轰炸。很快营指挥所被炸塌了,电话线也被打断了。在危急时刻,张震命司号员吹号,调7连来援。

然而司号员却瞪大眼睛,一动也不动。张震立即领悟,他的耳朵被震聋了。于是他着急地用手比划,这才让司号员恍然大悟。然而司号员吹起了军号,张震竟然也听不到。很显然,他的耳朵也被震聋了。

七连到来后,立即发动了反击,将密密麻麻的敌军又赶了回去。激战到中午,三营弹药耗尽,全营所剩之人已经寥寥无几,就当张震集中所有力量,要和敌军拼命时。上级却发来命令,要求张震带兵突围。

张震当机立断,立即发起突围动员:不准讲话,不准咳嗽;不准打手电,并要求把灯泡摘下来统一保管;为了防止行军锅的碰撞声,他还要求用毯子把行军锅包起来。全连静默急行军一夜,迅速跳出包围圈,并及时参加了打开缺口的战斗。

在惨烈的广昌之战中,红军遭遇了令人悲痛的失败,红军伤亡5000多人,而张震所在的红三军团就伤亡了2700多人。在这次战斗中,张震中弹负伤,加之患上了疟疾,被送往后方医院治疗。

不久后,师政委黄克诚来医院看望伤员,见到张震后,黄将军鼓励道:“你就是张震吧,你在前线战斗不但勇敢,还有自己的一条办法,小伙子了不起啊!”

黄克诚目光如炬,一眼就看出了张震的参谋之才。于是他点名要张震和自己回到前方,担任十团的作战参谋。

第五次反“围剿”失败后,张震随中央红军踏上了漫漫长征路,并且渡过了他人生中最艰苦的青年时光。在湘江之战中,张震担任前卫三营的营长。当时,国民党桂系第七、第十五军各一部又向我光华铺阵地发起猛烈攻击。能否坚守住光华铺,关系着党中央、中革军委和后续部队能否顺利地渡过湘江。

此战之中,十团团长饮弹牺牲,张震所在的三营也打得非常艰苦,全营指战员前仆后继,视死如归,因伤亡过大,一度被转为团的第二梯队,但是由于战况紧急,稍事休整后重又投入战斗。

付出重大伤亡,突破湘江天险后。张震随部队转战云贵川,爬雪山、过草地, 走完了二万五千里长征路,度过了他人生中最艰苦而又最难忘的青年时光。到了抗战爆发时,张震已经成为八路军总部参谋。

抗战初期,国共关系缓和,共产党人在国统区有了一定行动自由。张震离家已经有8年了,对在平江老家的亲人甚是挂念,于是他向周恩来请了一个探亲假,坐上火车就回平江去了。

在长寿街,张震见到了日夜思念的母亲。她苍老了很多,精神恍惚,目光呆滞。母亲告诉张震,红军离开后,红军家属自然成了挨整的对象,张震的父亲就是被国民党迫害致死。因为生活困苦,邓画梅和一个男人同居了,已经有了一个4岁的男孩。如今家里,只剩母亲一人了。

看着患病的母亲,张震失声痛哭、愧疚不已。然而敌后抗战十分艰险,怎能将母亲带在身边呢?于是他将周恩来给的20块银元塞进了母亲的怀里,安排好了她的生活。怀着难舍难分的心情,张震回到了武汉。经过反复考虑,张震又给邓画梅写了一封信,说:“你同别人有了孩子,我们离婚吧,这些年你照顾我父母有功,往后我们就以姐弟相称吧!”

随后邓画梅的弟弟来到武汉,替两人办理了离婚手续。

家事办妥之后,张震进入河南省竹沟,和彭雪枫一起建立了新四军游击支队,张震就任参谋长。在两人的通力合作之下,竹沟被称为“小延安”。张震会后来回忆抗战,平均五六天就有一次较大的作战,小战斗则不计其数。将军指挥的新四军游击支队成立仅一年时间,就消灭日伪军6000余人,缴获枪支1700余支,子弹4万余发,巩固和扩大了淮北抗日根据地。

全面内战爆发后,张震作为九纵司令员,参加了反击国民党全面进攻的战斗。在张震手上,9纵成为了一支不可不扣的王牌部队。1949年改编后,9纵便成为了鼎鼎有名的27军。

在解放战争中,张震将军先后任华中野战军第9纵队司令员兼政委,华东野战军副参谋长、第三野战军参谋长等职。将军能参善谋,殚精竭虑,协助陈毅、粟裕参与指挥了豫东战役、济南战役、淮海战役。军史曾高度评价张震的参谋之才:“凡事参谋,每出妙计”。而张震的筹谋和计算,成为陈粟大军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基础。

特别是在淮海战役中,张震与粟裕联名提出将南线国民党军主力抑留于徐州及其周围逐步歼灭的重要建议,为中央军委采纳,对扩大淮海战役规模,起到了积极作用。

在解放上海的战役中,其主要作战命令,全都是张震根据陈粟的指示于苏州三野司令部起草的。将军言,淞沪战役中攻克上海,是其经历的最复杂一仗,不仅是军事战,还是政治仗、经济仗、外交仗。

上海战役,尽可能把上海的敌人调出外围打,在攻打时,要努力使城市居民的生命财产少受损失和破坏,包括公私建筑物。还明确规定,部队进城作战,不得使用火炮等重武器。战役结束后,上海完整地回到了人民的手中,并没有因为战火成为一片废墟。

上海解放之后,虽然军事任务仍然繁重,但生活较为安定了。张震将妻子马龄松和孩子们接到了南京,全家终于不再饱受奔波和奋力之苦。

工作之余,张震一刻没有停止对自己母亲的思念,每天晚上都会梦到她慈爱的面容。为此他曾写了一首诗:

怀亲默祷泪血加,古来征将迭吁嗟。可怜奇士无幻术,难能忠孝卫国家。

正所谓“忠孝自古难两全”,张震只能这样聊以自慰。

随着湖南省的和平解放,张震认为自己终于有机会和母亲重逢了。于是他摆脱担任湖南省委书记的黄克诚,请他派人寻找他母亲的下落。

没过多久,就有了回音。在一个破碉堡里,有关人员找到了张震的母亲,现在她已经沦为乞丐,神志不清了。随后,邓子恢亲自给张震打电话,说他已经买好了船票,即可就把母亲送往南京。

得知此消息,张震高兴地彻夜难眠,儿时的磨难以及和母亲相依为命的情景,一一浮现在眼前。旧社会酿成了多少骨肉分离、家破人亡的惨剧啊!作为革命军人的家属,其所受的残酷对待更是十倍不止。许多同志与家乡取得了联系,但却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张震的母亲以乞讨为生,活到现在,已经是不幸中万幸了。

抱着这样的心理,张震于1949年12月22日凌晨来到下关,等待着母亲的到来。接到母亲后,张震立即将她送回了家,儿媳马龄松赶紧脱下自己的衣服给他换上。母亲的衣服破得根本没法洗,轻轻一搓,就成了条条布丝。

经过交谈,张震从母亲零碎的话语中得知了她这11年的凄苦:父亲病故后,童养媳也不管她了。孤苦伶仃,亲友接济也难以为继。她先是变卖家中用具为生,最后连父亲去世准备留给张震作纪念的一把蔑刀也卖掉了。母亲为了躲债,不得不住在破碉堡里,过着流浪的生活。

就在张震高高兴兴地和母亲团聚之时,家乡却来了一封信,信中说吴命媛并不是张震的亲生母亲,在长寿街还有一个亲娘。得知此消息,张震颇为不解:“母亲对我这么好,关怀备至,只有亲生骨肉才会如此。”因此张震没有理会这些信。

后来家乡人不断来信,叙说实情,传闻已经引起了父老乡亲的不满和指责,旧时的邻居来也来信证明。张震不胜其烦,于是给家乡写了一封信,让当地党组织帮助他进行调查。结果确认了这样的事实:

“张震本来姓吴,因此家里贫穷,父母将他过继给了没有子女的张家。张震的生母,叫余朵莲,如今还在世。”

不久后,生母给张震写了一封信,诉说自己40年来的生离之苦。而今年已经过了80岁,没几天可以活了,因此“但愿一睹容颜,则九泉无恨”。张震这才确认了,余朵莲确实是自己的亲娘。

生恩固然重要,但养恩更重要。张震和养母感情太深了,每一念及眼泪必会夺眶而出。养母吴命媛过不惯城市的生活,只住了半年就吵着要回长寿街。加之本来就有精神病,一不注意就到处乱跑。

此时的张震正忙于解放台湾、舟山、金门之战事,工作连轴转。除了节假日,根本没有时间陪自己的母亲。他很担心母亲被汽车撞上,只好同意母亲回到原籍,住在表兄家,由公家给一些养老费,张震每月也寄一点钱。

在工作之余,张震总会带着妻子和孩子回到家乡看望老人家。看到孙子、孙女长大了,养母总是乐得合不拢嘴。1960年,张震还专门将母亲接到长沙,好好地玩了三天,给她置办了棉衣、棉被,留下了生活费。没想到,这是母子俩此生的最后一面。1961年10月,78岁的养母不幸去世。得知母亲去世的消息,张震失声痛哭、彻夜难眠。

对于生母,张震也是颇为照顾的。由于担心养母难以接受、伤了她的心,张震总是背着养母,利用晚上的时间去看望生母,平时也寄钱寄物,报答其生育之恩。最终,生母在亲友的陪伴之下,于99岁高龄去世。

张震认为,他的两个母亲既是不幸,又是幸运的。多少革命军人的家属死于敌人屠刀,死于饥寒贫困,没有看到人民当家做主的一天。而张震的两个母亲活了下来,看到了儿子的成才,孙子、孙女的长大,这确实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她们生前都曾说:“我能活到现在,过上几天好日子,全托共产党的福。”从这个意义上来讲,她们又都是幸福的母亲。

注:张震于1955年被授予中将军衔。1988年恢复军衔,张震又被授予上将军衔。1915年,张震以101岁高龄去世,成为100多位中将之中享寿最长的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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