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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客:​一只黄雀

一只黄雀

作者 | 刀客

院中飞落一只鸟,一身黄色的羽毛。

推开房门,鸟受了惊吓,扑扑棱棱抖动翅膀向空中飞,飞到门口高偏了方向一头撞向窗的玻璃,跌落下来。鸟儿再一次起飞,还是没能飞过屋檐,结结实实撞向南墙,如一只断线风筝一头扎了下来。

它不再飞,躲到两个花盆后,在两个花盆中间的空隙露着长长尾翎,一翘一翘。它是受了伤吧,看它坚实的尾翎不是刚引飞的鸟。

我缓缓靠近,绕过花盆,利用花的掩护,从它背后一探手逮住了它。

这是一只成年鸟,有着长长坚硬的喙,飞羽整齐,尾翎平展,个头比喜鹊小。它张着嘴发出“喳喳’叫声,用喙去啄我的手,惊恐的晃动着小脑袋,努力想摆脱。

我从它张开的嘴里看到它的舌尖有着血线,这是刚才撞墙碰伤还是先前受伤?我不确定,但它肯定是受了伤,不然怎么会连院墙也飞不过去。

它在我手里狂躁不安,把我当成了它的敌人。可我捉你并不是要伤害你啊。

我摊开手,它获得自由,一飞而起,却还是撞向南墙。它伤了哪儿?我看不出来,它羽翼丰满、完整,怎么就飞不过院墙呢。

我再一次逮住它,它还是挣扎,还是用长长的喙啄我的手。它是一只啄木鸟吧,就会啄。

我找来一个纸箱,两面戳出几个洞,把它放在里面。它的世界以前是多么宽广,现在局限在一个纸箱里,局促不安。我把箱子悄悄挪到院子的角落,一会,箱子里没了声音,它安静下来,像一个癫痫病人发作后归于平静。

我不是要囚禁你的,囚禁你的只有天和地。我是要给你安全的,那些狗儿和猫儿可不是什么仁义君子,它们会趁你落地叼了你去当成美食,会把你吃的骨头不剩。

箱子里没有一丝声响,它的安静让我的心也随之踏实,我就喂你三天,三天你会好起来的,会飞过院墙,会飞上树梢,回到自己要去的地方。

我去厨房抓来一把小米,小米金黄,这是鸟儿最喜欢的食物,我轻手轻脚走当纸箱前慢慢揭起盖,把米撒进去,迅速盖上,快速离去。鸟儿在一阵发作之后没了声响。

我嘱咐家人绕开纸箱走,且不许发声,告诉他们它现在不是一只鸟,是一个生了病的病人,需要安静,需要休养,避免探望。

下午,我用一个小碟盛了清水慢慢靠近把碟放进箱子,撒的米一粒不见,它吃了,吃了就有力气,就会好起来,再喝点水,也许两天就会飞,会飞过屋檐。

整个下午,它安静的待在箱子里,就像院角放了个空壳。

晚上掌灯时分,我悄悄走到箱子前,里面安静,我轻轻打开箱子的纸盖,看到它双脚站立,脑袋往后别在一支翅膀下。听到我的声音它不再惊慌,转过脑袋和我对视,啊!一只多么可爱的小鸟,你是云雀吧。明天我给你捉几只虫来,再放一把小米,让你吃饱喝足,把你养的壮壮实实,后天你就会穿云破雾飞向远方。

我用手轻轻捧起它,它在我的手掌上安然静立,它是与我有了心灵的沟通吗?它这么安静说明它信任我,我想,我们会成为朋友的,一个眼神就能领会对方意愿的那种朋友,语言是多余的。

它在慢慢把头别向身后,它是要睡吗,晚上是睡眠时间,它紧张了一天,睡一晚会振作起来。

我看到它的头在别向背后,眼睛慢慢合上,头无力地垂下来,它是要死吗?我惊愕,它怎么会死呢!它刚才还和我对视,眼睛是那么明亮啊!

可它是真的死了,就死在我的手掌,是我眼睁睁看它死去,我用我所谓的爱心要了它的性命,它最后的那一眼不是在感激我而是在仇视我,我们本是生活在两个不同的世界,对它来说我不是它的朋友,我却把自己的意愿强加给它让它做了一回囚徒。它是飞天的儿女怎么会甘心受人之辱,它是云雀,一个向往自由的云雀,一个有骨气的云雀。

我连夜把它埋在院外的一棵向日葵下,埋在它飞不出的院墙外。云雀,你有高贵的灵魂,你长了翅膀是飞往天堂的。

于是在以后的日子里,我常常观察那棵向日葵,它顶着一个不大的圆盘,圆盘的边缘一圈金黄色的花瓣,早上它向着东方,中午向着南方,下午向着西方,怎么看都像是一只站立在墙角有着黄色羽毛的鸟转动脑袋向往着天空。

刀客,临朐人,文学爱好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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