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兔年的春节来得比往年更早一些，再加上疫情的影响，年前的很多事情都是匆匆忙忙来不及细细安排，比如各个单位各种层级的会议，比如亲朋好友的走动和聚会。
腊月二十六晚上，一位老大哥召集几个好朋友年前小范围聚会，地点选在了万寿路西街的某湘菜馆。这家湘菜馆之前来过多次，吃了很多年了，档次适中，有几道拿手的湘菜还比较受欢迎。而且这里交通还算方便，选择这里聚餐大家都很乐意。
老大哥把店里的几个招牌菜几乎都点了，说是过年了要吃得丰盛一点。很快，一桌子菜肴便摆得满满当当，小炒黄牛肉、剁椒鱼头、农家小炒肉、红烧羊肉等等都上了桌。过了一会儿，服务员又端上来一盆清炖土鸡，冒着热烟，表面漂着一层黄色的鸡油，一闻便是炖鸡特有的那种清香味，可谓色香味俱佳，十分诱人。
虽然个头不大，但却是一只完整的鸡。服务员问：要不要分一下？如果不分，整只鸡吃起来肯定不方便。通常情况下，客人都是要求服务员分一下的，我们也不例外，当即同意把鸡分一下方便食用。于是服务员很快就把盆子端了下去。到这一刻，还没有发现异常。事后回想，服务员等的就是这句话，只有客人要求分鸡，他们才有机会做手脚。如果客人要求自己动手分鸡，他们就没有施展才华的机会了。
不大一会儿，炖鸡便被端了回来，已经是拆分好的鸡肉了。不过，我很快就发现了异常。因为一整只鸡，拆完后却没有多少，打眼一看就能发现不对劲。我用汤勺在盆里荡了荡，果然找不到两只鸡大腿和鸡胸肉，至于鸡身上的边角料，鸡头、鸡脖、翅膀尖、鸡小腿、鸡爪子全部都在。鸡肉根本没几块，核心部件一个都没有。
我的直觉告诉我，他们这是做手脚了，甚至这盆鸡肉还是不是刚才看到的那只鸡，都难说。相邻而坐的朋友，也感觉这盆鸡肉不太对劲。城市套路深，我要回农村。没有想到，外表富丽堂皇的一家湘菜馆，居然还能做出如此勾当。这盆炖土鸡一百多块钱呢，他们竟能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良心不痛吗？
当然，服务员肯定是一口咬定，鸡肉，包括鸡大腿肉，都已经分好，全部在盆子里了，就这么多。大过年的，几个朋友相聚一下很不容易，因为疫情都大半年没有见过面了，我们不愿为此事耽误时间，更不愿为此事而添堵。懒得和他们理论了。
人在做天在看，能做出这样出格的事情来，这家饭馆在我的心目中已经拉黑了。当然他们目前生意很好，根本就不缺我们这一桌客人。可是，他们这种骚操作，肯定不是第一次，这个湘菜馆的未来命运也就可想而知了。赚昧良心的钱，肯定会得报应的。不是不报，时候未到。骑驴看账本——走着瞧。
各行各业都在抱怨，钱越来越难挣了。可是从来没有人想过，各行各业都是满满的套路和潜规则，狠活与高科技各显神通，把消费者当成了待宰的羔羊。失去了做生意的底线与敬畏之心，消费者还敢放心大胆去消费吗？你磨刀霍霍，难道消费者还要配合你伸出脖子吗？
你可以把价格标高一些，只要是明码标价，只要是消费者愿意掏这个钱，这都不算事。但你背后搞小动作，搞坑蒙拐骗的那一套见不得人的勾当，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真当消费者是唐僧肉，是傻子啊？
02
这不禁让我想起几年前，山东的好朋友给我快递一份美食——枣庄辣子鸡。据说这是现杀现炒现包装的，保新鲜保质量，一份快递用一只鸡。这可是朋友的一番深情厚谊，我满怀期待地打开，首先看到的是一堆绿辣椒，然后是辣子堆里的小块鸡肉，需要翻着找，一共也没几块。
我一时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说的可是一整只鸡啊，鸡肉怎么这么少呢，满满的辣子，就是不见鸡肉。明显是被套路了，鸡大腿、鸡胸肉等重点部位都找不见，而鸡身上的末端部分，鸡爪子、鸡头、鸡脖子可是一个都没少。
山东枣庄辣子鸡，又给我上了一堂生动的社会实践课。人心可畏啊！尽管很想吃到正宗的枣庄辣子鸡，但也只有等到以后有机会到枣庄，现场品尝了。快递辣子鸡，做手脚太容易了，这种途径太不靠谱了。现在的人都如此聪明，快递做手脚又如此之方便，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实力相差太悬殊了，还是认栽吧！这事没办法告诉朋友，总不能辜负朋友的一片心意。
社会是一所大课堂，我们总是在被坑被骗后，才一点一点意识到社会的残酷和无情！人们这一生都是在不停为认知缴学费。
还有一次记忆深刻的经历，也是好几年前了，我们几位同事在丰台云岗某餐馆就餐，点了一条清蒸鱼。鱼按斤称重，服务员用网兜兜着一条鱼走进包间，报上斤数，让我们过目，这是规定动作。确实是条活鱼，而且还是欢蹦乱跳的活鱼。我们看完，程序走完，服务员和活鱼很快退出房间。过了没多久，清蒸鱼就端上了餐桌。
估计是中午用餐的客人太多，厨师着急，这条清蒸鱼竟欠了点火候，鱼肚子里面居然还有冰凌碴子，筷子顶到了硬硬的冰凌。原来刚才让看的那条鱼不过是条演员鱼，不知它已经进过多少个包间，被客人们看过多少遍了。让客人看的是条活鱼，让客人吃的是冰箱里的冻鱼。如果不是厨师着急上菜导致鱼欠火候，这一伎俩估计永远都不会被人发现。
从那以后，那家餐馆我再也没有去过。
03
四十年改革开放，中国经济飞速发展。任何事物都具有两面性。金钱可以促进经济发展，同时它也可以腐蚀人心。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自古如此。现在的民风淳朴的少了，旅游城市和旅游景点宰客，不是个别现象，而是一种普遍性的商业形态。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坑蒙拐骗的多了，现在的人心早已不是四十年前了。
偷奸耍滑的黑心商贩多如牛毛，为了多挣钱，不惜采用各种卑劣手段，良心和底线早被抛之脑后。他们一方面抱怨生意不好做，钱越来越难挣；另一方面又挖空心思欺骗消费者，使用各种手段与套路。这就是人性。你磨刀霍霍，还希望别人主动把脖子伸出来，只考虑自己不考虑别人。报复性消费变成报复性宰客，旅游热点、车站码头欺客宰客事件频发，早已不是新闻。
记得早些年曾有一个“皮鞋换烧鸡”的故事。
大街上，卖皮鞋的人和卖烧鸡的人遇上了。他俩一个想吃烧鸡，一个想穿皮鞋，都知道自己的东西是假货，也都想着坑对方一次。于是俩人完成物物交换以后，朝着相反的方向快速离开，因为怕被对方识破。到了无人角落，俩人开始迫不及待地享用交换来的商品。结果，烧鸡是纸做的，咬一口才发现吃了一嘴纸；皮鞋也是纸做的，穿上没走两步鞋子就破了。坑人者，终被人坑。骗子们都没有好下场。
当然，现在的骗子们早升级换代了，不会再使用那么明显和低端的骗术了。他们的胃口更大，他们的欺骗手段更具有迷惑性，更不容易被人发现。但假的永远真不了，骗子们的本质永远改不了。无数发财急们幻想着一口吃成个大胖子，他们张着血盆大口，恨不得见谁都想咬一口。骗子们嗜血成性，贪婪成性，没有底线，不知敬畏。为了多挣钱，不惜使用一切见不得人的肮脏手段。
04
一段时间以来，扩大内需、供给侧改革成为新的经济风向标。
世界局势很不太平，出口外贸型企业受国际形势和疫情的双重影响，需求下挫严重。与西方世界经济脱钩不是你愿不愿意的问题了，而是早晚和快慢的问题了。美欧等西方大国尽管内部矛盾重重，但对华战略早已达成高度一致，那就是孤立、打压和毁灭。
严峻的国际现实逼迫人们不得不把目光转向国内。国内市场是一块巨大的蛋糕，为保证我国经济安全，形成规模宏大、畅通高效、运行有序的国内大市场势在必行。
其实，与其说供给侧改革，不如说供给侧整顿。对那些掺假施杂、偷奸耍滑的供给侧从业者，必须以铁腕手段予以坚决快速打击，红牌罚下，让骗子们付出应有的代价，恢复消费者的信心，让消费者可以放心大胆去消费，比鼓励和刺激消费更有效。这才是当下最需要做的供给侧改革。
当今社会乱象丛生。
归根结底，是物质文明的高速发展，并没有伴随着精神文明的同步发展，物质富裕难掩精神上的贫瘠。人们的心灵建设远远滞后于物质财富的积累过程。茫然、孤独、焦虑、抑郁成为新的时代病，很少能看到过去人们那种开心、透亮、纯粹的畅怀大笑了。人们的眼神不再清澈，自私和贪婪蒙蔽了双眼。
很多人一天到晚都是愁眉不展、焦虑不安，穷人愁，富人也一样愁。经济的发展究竟是为了什么？快乐为什么离我们越来越远？人们的外表无比光鲜和亮丽，人们的内心却无比孤独和无助。没有钱肯定是不快乐的，但通过坑蒙拐骗挣到的钱再多，也快乐不起来，因为骗子们可以欺骗别人，却欺骗不了自己的内心。自己坏没坏良心，只有自己最清楚。
幸福感需要美善的心理和行为作为基础，否则，只能是白日梦。钱可以买来享受，却买不来内心的充盈和满足。内心的富有才是真正的富有，坏良心的人永远体验不到。
不要过分夸大道德的力量、教育的力量和制度的力量。没有一种制度是万能的，人们可以制定制度，人们还可以破坏和践踏制度。人心要是坏了，什么样的制度都没有用。
什么时候，快递的辣子鸡不再缺胳膊少腿，餐饮行业不再在一只炖土鸡上绞尽脑汁做文章，耍小聪明，我们的经济才能真正实现健康和高质量的发展，国内微循环的大市场才能焕发出蓬勃的生机与活力。
期待那一天的赶快到来！
（注：所用图片均来自网上）
作者简介
刘尚钞，男，河南省社旗县大冯营乡人。现居北京，乡土大河南特约撰稿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