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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分百”的陪伴!科学家妈妈带孩子探秘海洋世界

人类只探寻了5%的海洋,95%仍是未知,单秀娟每天与海洋近距离接触,充满了探索精神,言传身教下,女儿对一切未知也充满了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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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刊于《中国妇女》杂志

单秀娟 中国水产科学研究院黄海水产研究所所长助理、渔业资源与生态系统研究室主任、研究员,博士生导师,获山东省泰山学者青年专家、“鳌山人才”计划优秀青年学者等

40岁出头的单秀娟,已经是国内外渔业资源研究领域具有较高影响力的女科学家,除了承担国家重点研发计划和重大科研项目,她还担任中韩海洋生物资源谈判专家组中方组长,维护我国渔业和海洋权益。由于丈夫常年在外地工作,这个被工作填满的职场妈妈却几乎给了女儿“百分百”的陪伴。单秀娟自豪地说:“培养孩子,我可是亲力亲为。”

大海是得天独厚的自然课堂

单秀娟和女儿在离岸岛“兔子岛”实地“调研”

单秀娟的女儿今年9岁。从小跟着妈妈在海边长大,对于她来说,大海是一个广阔无边的天地,也是得天独厚的自然课堂,而妈妈就是这堂课最好的老师。在海边,潮汐的千变万化和丰富的物种不断激发着她心中的好奇,几乎每天都有十万个为什么要问妈妈。

去一次海边,女儿能持续“放电”好长时间,根本不愁没得玩。女儿小的时候,单秀娟陪着她在海滩上垒砌一个高大的城墙,再开凿一个洼地,待到涨潮时,海浪涌上来,给城墙灌入一条“护城河”。女儿从小就知道潮涨潮落、水位变化,懂得变湿的沙子更结实。女儿稍大些,单秀娟便带她去礁石上找小动物。有时捕获一只小螃蟹,有时逮住一条鱼,女儿会把它们带回家养两天再放生。在“占有”小动物的两天中,她会仔仔细细地捧着玻璃瓶看好久,然后在画纸上认认真真地描摹下来,不一会儿,小鱼小蟹就在女儿的画纸上惟妙惟肖地“活”起来。

单秀娟除了在实验室里做科研,还有大量的海上调查工作,监测和评估海洋生物资源的变动。出海调查是一项艰辛、枯燥的工作,有与狂风暴雨同舟的惊心动魄,有熬红了眼睛的疲惫不堪,有晕船带来的身心交瘁,也有获得第一手数据后的欣喜若狂。这一切是妈妈的故事,也成了女儿一直的向往。恰逢一次合适的机会,出海距离近、时间短,单秀娟带上了女儿。翱翔的海鸥、飞溅的浪花,从湛蓝到深蓝的海水,女儿在船尾兴奋地喊着“妈妈你看”……此时,船只因风浪在海面上起起伏伏,单秀娟的同事们都晕船了,女儿不仅不晕船,而且还格外“清醒”,等拖网调查的鱼虾上了甲板,她好奇地跑去围观,观察一阵后,她一连串地问妈妈“为什么这只虾特别大,而那只虾特别小”“为什么这种鱼特别多,那种鱼很少见”……

对女儿幼稚的问题,单秀娟从不厌烦,会给出专业的解答。她鼓励女儿多问问题,还要敢于向不同的人问问题。她告诉女儿,那些改变世界格局、推动人类向前发展的厉害科学家都是非常会“想”和“问”问题的人,比如牛顿会问为什么苹果往地上落?

一次聚餐时,同事为女儿夹了一条炸鱼。女儿发现这条鱼的肚子里还“装”着一条小鱼,继而好奇地打开小鱼的肚子,居然又有新发现——一只小小的虾。同事马上说,“孩子你看,这就是我们常说的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女儿却晃着脑袋说,“阿姨你说的不准确,这是顶级捕食者摄食中小型鱼类,中小型鱼类摄食浮游动物,浮游动物摄食浮游植物,浮游植物可以吸收营养盐。”单秀娟和同事当场都愣住了,“我实在是惊讶,从未有人教过她这些。”事后,单秀娟仔细想了想,可能最近几个月都在准备“食物网”国家重点研发计划,平日自己说过这些专有名词,女儿留心听到,慢慢“无师自通”,教育就是这样潜移默化。

单秀娟说,这种学习过程并不刻意,却给了孩子很好的认知教育启蒙。只要给孩子创造观察的机会,给予她一定量级的感性认识,孩子自然会在自己的生活经验中关联上那些看上去很严肃很高深的概念,建立起自己对事物更理性的认知。

在探索中学会坚持

一次暑假,单秀娟带女儿去实验室上班,暑假过后,她发现女儿喜欢模仿她做实验的样子,拿她的化妆品“搞科研”。女儿先把化妆水拿去做“培养液”,再拿家里的矿泉水瓶、盛咸菜的玻璃瓶……只要能当容器的都被女儿“回收”,攒着当“培养皿”。有一次,女儿勾兑的化妆品颜色变乌,气味也有了变化,她高兴地向妈妈宣布实验成功了。

面对女儿的“热情”,单秀娟决定要进一步激发孩子的这种好奇心,引导孩子在自己喜爱的事情上不断探索。她网购了几套儿童科学实验套装,作为生日礼物隆重地送给女儿。果然,女儿对这些“玩具”爱不释手,从此放过了妈妈的化妆品。每天写完作业,她就一头扎进自己搭建的“实验室”,先认真学习说明书,再打开瓶瓶罐罐,小心翼翼地摆弄。

有些实验结果是即刻可得的,比如液体颜色的改变,女儿就很兴奋;有些实验结果要等上几天,比如物态的结晶变化,女儿就很焦急;还有些实验结果没有出现说明书上的样子,女儿就很沮丧。单秀娟告诉女儿,做科学实验急不得,要学会等待,试着练习一下自己的“满足感推迟”,这对成为一个更有定力的人很有帮助。其次要学会面对失败,她拿出自己的实验记录给女儿看,“科学是在反复失败中前进的,贵在坚持”。女儿看着妈妈那么多不成功的实验数据,一下子就想通了,转头又去接着做实验……

学校的科学课上,女儿大方地分享自己最新的实验心得,看着小伙伴们被她的描述深深吸引,特别有成就感。单秀娟没想到,支持女儿玩实验游戏不仅让她收获了自信,还自然而然地让她远离了消磨时间的手机。“这才是我希望孩子拥有的童年,沉醉在自己喜欢的事情中,有坚持、有成长。”

还有一次暑假,单秀娟为女儿所在的学校组织参观国家海洋生物种质资源库,并给学生们作科普讲座。离活动开始还有一段时间,她却早早地在大门口恭候孩子们。被同事撞见,问她为何这种小事不请研究室的年轻人代劳,单秀娟却说:“在孩子的事情上,我跟做工作一样认真,马虎不得。作为妈妈,我更要亲力亲为。”

单秀娟浅显生动的科普讲座深受孩子们的喜爱,遇到有孩子提问,还未等单秀娟解答,女儿就抢先一步给出了正确回答。母女俩一个负责讲一个负责答,配合得天衣无缝。女儿为妈妈感到骄傲,妈妈也为女儿感到自豪,这是属于她们独有的亲子互动方式。

信任是一种有魔力的互动

由于丈夫常年在外地工作,女儿自小由单秀娟一人带大,母女成为了彼此的“依靠”。

单秀娟从育儿书上学到,妈妈适当地示弱能无形中锻炼孩子的独立。一天,女儿想吃西红柿炒鸡蛋盖浇饭,单秀娟故意说自己厨艺不精,鼓动女儿自己动手做。可妈妈不会的东西到哪儿还能学会?女儿想到了手机APP“小红书”,在上边挑选了一个视频马上就跟着操练起来。为了安全起见,单秀娟总是找一些简单的家常菜让女儿尝试,由于难度系数较低,几次小试牛刀都颇为成功,看着女儿一副“我能把妈妈照顾好”的得意样子,她心里直呼“示弱”这一招真好用。

和很多职场妈妈一样,单秀娟晚上先把孩子哄睡再回到书房加班。偶尔女儿半夜醒来,会抱着枕头和被子敲开书房的门,“妈妈我能陪你加班吗?”单秀娟一般不会撵女儿回去睡觉,而是允许她留在书房,坐在地上“陪”着自己。好几次,等单秀娟忙完回头一看,女儿已经躺地上睡着了。虽然也心疼,但她觉得,让女儿看到自己努力工作的样子也是好事。“我相信身教胜于言教”,以身作则的结果是,女儿是全班唯一一个从小学一年级开始,三年以来一天不落地坚持完成体育作业的孩子。为了“保护”妈妈,她还练起了武术,同样也是一路坚持下来,一节课都没落下。

看着妈妈伏案灯下如此辛苦,女儿也会主动申请替妈妈排忧解难。大多数情况下,很多家长都会以“你还没长大”的理由敷衍过去。可单秀娟没有拒绝,她非常认真地思考了一番,想出了一些女儿也许能胜任的工作。比如一些数量方面的统计报表,她放心大胆地交给女儿去做。一开始,女儿用笔在纸上一笔一画地记录和加总,很快,女儿就不满足于这种笨办法,想和妈妈一样用电脑计算。单秀娟一口答应,开始教女儿使用Excel表格,将数据敲进去,再合计数量。由于这些任务在女儿看来都“事关重大”,统计起来格外小心仔细,生怕自己出问题影响了妈妈的工作。“责任”二字在无形中刻印进女儿的心中。

“要相信孩子”,单秀娟觉得对孩子的信任是一种很有魔力的互动,“你越是相信她,她就越值得你信赖”。信任还是相互的,单秀娟封闭谈判时,女儿对独自离家的妈妈也很“放心”,她对姥姥说,“别给我妈妈打电话,她正在忙工作,而且我觉得她一定能照顾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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